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 第404章 吴三桂南下云贵
第404章 吴三桂南下云贵
夜静如水,平西亲王府内喧嚣退去。吴三桂、方光琛、吴国贵、李明忠四人谈兴正佳,毫无倦意。
“听说,赤军在长沙大捷,斩杀了沈永忠?”吴国贵见吴三桂犹豫不决,转移话题,问起了湖广战事。
“不错,”李明忠答道:“方未决战时,两军在长沙城内外相持。屯齐居外守险,沈永忠居内守城,皆避而不战,已无斗志。
“赤军出其不意,至湘江下游登陆,从城北攻城。之后,大军毕集,鳌拜则迟迟不至。清军被湘江、浏阳河、捞刀河所隔,有全军被围的危险,至此士无战心。
“有清军争夺浮桥,遂兵败如山倒。屯齐遂满蒙八旗突围,带回万余兵马。沈永忠多步兵,从城内突围时浮桥已失,缘浏阳河南行,被赤军追到,全军覆没……”
回忆起长沙战事,李明忠满脸的得意,快活的神情溢于言表。
方光琛亦暗自为赤军叫好,喃喃自语道:“东江镇三王一公,至此全军覆灭矣。朝廷所封四个异姓王,仅剩王爷一人了。”
这话说得很不恰当,仿佛吴三桂就要步沈永忠后尘似的。方光琛话一出口,自觉失语,说道:“王爷居四川天府之地,手握重兵,东征则赤军受窘,南下则西营错乱。天下大势,正在王爷一言耳。”
吴国贵对南下云贵亦很积极,但他久经战阵,刀里来,火里去,不肯轻易吐露心霏,而是说道:“鳌拜大将军坐镇武昌,麾下有八旗五万、绿营十万,虎视眈眈。赤军虽有长沙之捷,却受西贼、鳌拜双重威胁。岑丹初派荩翁游说王爷,是怕王爷提兵东征湖广吧?”
“哈哈,”李明忠大笑,说道:“王爷东征湖广,怕是困难重重哩!鳌拜说是有八旗五万、绿营十万,其实八旗仅剩三四万,绿营仅乘六七万,皆为我军手下败将,无足道哉。”
他收住笑容,驳道:“李国翰屯驻重庆,名为协助,实为监视。夔东十三家占据险隘,遥相响应,非人力所能征剿。王爷越过重庆、夔东远征湖南,粮草仰给于鳌拜,眷属托庇于李国翰,凡事受制于人,士卒心思不安,还可能打胜仗吗?”
李国翰是辽东铁岭卫清河人,早在天启元年就随父亲李继学一道降清,因而受到满清的信任,编入汉军镶蓝旗。他骁勇善战,曾在保宁之战中阵斩西营大将王复臣,如今官拜定西将军,爵封三等侯。
自从镇压山西姜瓖之乱起,李国翰便与吴三桂并肩作战,实际负有监视吴三桂的任务。
“湖南为南北要道,历来争天下者,必争湖南。惟其如此,湖南就像个烫手的山芋,非常人所能得。岑丹初自不量力,举兵征湖南,虽取得长沙大捷,却招来西营忌恨。如今,他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北有鳌拜虎视眈眈,西有西贼凶相毕露。若吾军下长江,征湖南,岑丹初可就难了……”
吴国贵说着,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之情。其实,他非常赞同南下云贵。当着李明忠的面,他只是不好直抒胸臆而已。
李明忠一怔,驳道:“非也,非也。古人云远交近攻,越国而攻他邦,春秋小国亦不为也。清廷命王爷携带家眷南下,为的是定取西南,或择四川,或择云南,永为镇守,如大明沐氏。
“湖南为兵家必争之地,自明末张献忠寇湖南,湖南久经战乱,残破已久,非封藩之地。就算王爷夺下湖南,亦不可能移军驻守。如此,则为他人作嫁衣裳,此非智者所为也。”
吴三桂神色一动,无疑被李明忠的话打动了。他出身于辽东将门,与朱成功一样,把集团利益摆在首位。目前全军将士征战多年,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就藩之地,永世镇守,永享富贵。
四川虽好,终究人口稀少,又有汉中通山陕,有江河通湖广,不是理想的封藩之地。最理想的,还是云南这样的偏僻外省,离京师最远,人口滋盛,吴三桂可以安心做个土皇帝,如同沐氏那样。决定大计的时候,万不得有外人在场。吴三桂看看窗外月色,说道:“荩翁,时间不早了,还请休息吧。明天中午,本藩再邀请几个故交,与荩翁一醉方休。”
李明忠知道吴三桂要召集亲信商量对策,拱拱手说道:“素翁,廷翁,国贵,明日再见。”
方光琛正要亲自护送,却被吴三桂叫回,找了个亲兵护卫李明忠休息。
“国相必定还在府内,派人把他找来议事。”
方光琛眉头一皱,说道:“国相轻薄浅浮,不可谋大事。”
吴三桂不以为然,说道:“吾子在京师,宗亲以国相为长,不可不谋之耳。”
夏国相是吴三桂集团第二号人物,不可能把他排除在外。
不过,夏国相鼠目寸光,就连吴国贵也看不过去。国贵在吴三桂众多幕僚中最佩服刘玄初,便说道:“茂翁有鬼神之计,可请他过来参谋大计。”
吴三桂略一沉吟,否决了吴国贵的提议,说道:“他是刘文秀的旧人,必不赞同南攻西贼。先不急着找他,等明日过后,我再去征询他的意见。”
未几,夏国相带着满身的酒气过来。一听说岑丹初派使游说,夏国相兴奋得不得了,连声说道:“甚好,甚好。西贼本就是我军手下败将,孙可望出兵粤西,云贵必然空虚。王爷领兵袭其后,赤军击其前,孙可望从此不可望矣……”
讲着讲着,夏国相借着醉意,说道:“如今赤军坐大,岑丹初终究是后起小儿。八旗迭遭大败,爱新觉罗氏终究是域外蛮夷。岳丈出身将门世家,文韬武略,武功赫赫,此番若占了云、贵,干脆重举‘复明’大旗,天下豪杰必将群起响应,天下亦未可知也……”
“醉话,醉话!”吴三桂斥责夏国相这位大女婿,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他叹了口气,说道:
“时间不饶人啊,岑丹初才二十五岁,本藩已经四十五岁了。想当年,本藩二十五岁时,只是辽东军中一个小小的游击,管辽东骑兵左翼右营游击事,因为收复登州有功,才加了都督佥事的职衔。岑丹初才二十五岁,已是南越郡王,眼看就要封一字王了。”
崇祯初年的都督佥事还是非常值钱的,更何况还管着一营关宁铁骑。年轻的吴三桂骁勇善战,擅长结交大官,不发达都不行。
“时势造英雄啊!”方光琛叹道:“王爷,眼下就有一个极好的前程摆在王爷面前。”
“嗯!”吴三桂在亲信面前终于吐露心霏,说道:“我亦有心南下,与赤军合击西贼,夺据云、贵。至于剪不剪辫子,还得走着看。这样,明天召集诸将,咱们集体定议。”
“李国翰屯驻重庆,如鲠在喉。”吴国贵说道:“不管我军是向南还是向东,都得先把李国翰弄走。”
“王爷此时的地位相当超然,不仅赤军要巴结你,朝廷也要倚重你。不妨写一纸奏折发往京师,就说要东进湖广,与鳌拜合击赤军,请调李国翰东进,打通东进道路。朝廷正为湖广糜烂所苦,不会不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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