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之第五天王 - 107.滚去密阿雷

    卡露乃很想开解一下夹竹桃，但是她发现自己能说出来的话都很无力。
    和开解路德不同，她虽然对于路德的过去了解得还不是很详细，但是通过路德的行为，她能够猜出路德的症结。
    可夹竹桃不同，她的病就摆在明面上。
    卡露乃知道那个症结是什么，但是却想不出一句适合说出口的话。
    她没有被背叛的经历，也没有那么彻骨铭心的痛过。
    “我真的挺讨厌路德的。”
    夹竹桃趴在窗台上，不知道在看着哪里，眼神有些迷离。
    “被背叛，被抛弃，被利用，乱七八糟的童年，稀烂的人生经历。这样的人摇摇晃晃着从疗养院出发，没人看好他，他曾经寄托情感的奇蓝只是把他当做工具。”
    “然后他遇见了拉鲁拉斯，遇见了毽子棉，遇见了梦妖魔…又遇见了希罗娜，麻衣，还有你。你们对他青睐有加，他也因为你们而变得愈发自信。”
    晚风吹过，卡露乃看着夹竹桃苦笑着的侧颜，叹了口气。
    “吃饭前，路德和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这是一个游戏里的故事，可我花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这个游戏。他总是这样，会说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出处的话。”
    夹竹桃轻笑：“就和他两个月前莫名其妙落水后的人生转变一样？”
    卡露乃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夹竹桃，接着说：“他说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很像你。”
    夹竹桃楞了一下。
    “遥远的国度里有一群负责镇压深渊的骑士，他们的使命是不让深渊里的怪物跑出来。他们实力很强，但是深渊也有自己的办法，他们选择侵蚀这群骑士。”
    夹竹桃缓缓站直了身子，呆呆地看着卡露乃。
    “骑士们的使命是阻止深渊蔓延，所以被侵蚀的同伴也是他们的敌人。战斗到最后一人的领袖背负的已经不是阻止深渊这个使命，而是所有死在这场战争中同伴的意志。”
    夹竹桃沉默了很久，突然眼睛里有泪水涌出。
    “路德说，那一刻在他的眼里，其实你不像一个正常人，而像个疯子…和奇蓝没有区别。”
    “你讨厌路德，你觉得他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是因为我们帮助了他。但是你从没有想过，是他自己杀死了过去的怯懦的自己，选择了面对新的人生。你呢，夹竹桃？”
    夹竹桃没有回答。
    “不要沉湎于过去了，路德故事里的骑士无路可退，但是你不同，相信你在国际刑警里的同伴好吗？”
    看见夹竹桃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卡露乃无奈地轻声叹息，转身离开。
    推开门的时候，夹竹桃有些畏缩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承诺还…还算数吗？”
    “我会给你留好位置的，只要你愿意来。”
    卡露乃带上了门，门扉紧扣的声音让夹竹桃身子颤了一下。
    无数场景在夹竹桃脑海里浮现，这几年支离破碎的人生被夹竹桃一点点拼了起来。
    万年青留给自己那个决绝的背影刺得夹竹桃痛彻心扉。
    “等到事情结束吧…结束了，我应该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知道是给自己打气，还是真的这么想，夹竹桃低声重复着。
    路德和阿渡搬了躺椅，在草地上闲聊着。
    如果不是草皮没干，他们会选择直接躺在草地上。
    说是讨论饲养方式，其实只说了一会，两个人的话题就不免提到了卡露乃和夹竹桃身上去。
    两个人都知道卡露乃是想开解一下夹竹桃，听起来很有意思，毕竟夹竹桃大了卡露乃整整四岁，应该反过来才对。
    “你说的那个故事，真的是游戏剧情？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剧情？”
    阿渡使劲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符合路德描述的游戏，如果有，他应该大卖，知名度很高才对。
    快龙和阿渡同步率很高，一人一宠都是拧着眉头，托着腮，苦思冥想。
    路德拿着一个喷雾，对着拉鲁拉斯喷着好闻的水雾。
    这是山梨博士给路德的精灵香水，以臭臭花口水和树果混合，不加添加剂，直接调制而成。
    拉鲁拉斯捂着脸，喷雾剂在她全身上下照顾了个遍，路德举起她，贴到鼻子上使劲闻了闻，香气很淡，很清新。
    拉鲁拉斯自己也把小手放到脸上感受着这股味道。
    玛丽露的表现很奇怪，她看着拉鲁拉斯在流口水。
    路德一头黑线，他知道玛丽露想干嘛，直接把一瓶香水递了过去，在她身上也喷了喷。
    果不其然，玛丽露把沾到香水的手直接塞进嘴里，使劲地吮了几口。
    臭臭花的口水是花蜜，树果混合物自然都是可食用的，无添加剂的香水可以吃倒是没错…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哪不对呢。
    玛丽露伸着手，够着那瓶香水，在路德无奈的眼神中，她接过香水，轻车熟路地把上面的盖子打开，举起香水就是吨吨吨…
    看到快龙也流口水，路德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阿渡，你家快龙也喜欢喝香水？”
    “啊？香水？”阿渡看了一眼正在豪迈畅饮的玛丽露，又看了一眼自家流着龙涎的快龙。
    等玛丽露满足地发出“啊”的一生，把嘴离开瓶子后，阿渡拿过了那个瓶子。
    “味道倒挺像给精灵设计的清香型运动饮料吧，难怪快龙会喜欢。”
    阿渡拿手指沾了一点“香水”试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喜欢喝就拿去。”
    两个瓶子飞了过来，路德和阿渡伸手接住。
    “谈完了？”阿渡把香水打开，拿给快龙。
    卡露乃望向路德，阿渡非常懂味的拍了拍快龙，选择离开。
    路德拧开香水，给一脸期待的拉鲁拉斯和毽子棉送了过去。
    “为什么要帮夹竹桃撒谎？”
    路德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我也有责任吧…如果不是龙之怒的原因，奇蓝不会死的。”
    “在可怜她？”
    路德知道躲不过去了，犹豫着点头。
    “你不在现场，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才是要死的那个人。在雨里哭了笑，笑了哭，喊着一个个奇怪的名字…我以为她疯了，可她双手抓在泥土里，全身紧绷，哭得很大声。”
    卡露乃听到路德的话突然想起了当年和夹竹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穿着鲜艳，充满活力的夹竹桃和即将成为冠军的自己讨论着精灵培育的话题。
    多久了，这些年似乎夹竹桃再也没穿过那些好看的衣服。
    “所以你想起了那个故事？”
    “我只是不想看到夹竹桃成为那种无路可退的人，我虽然讨厌她对我曾经做过的事。但我很难对她厌恶起来，只能说…不想和她相处吧。”
    卡露乃轻拍路德的肩膀：“你能理解她的初衷就足够了，谈点别的吧，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有没有其他更有意思的。”
    卡露乃很自然地坐到了阿渡的躺椅上。
    故事倒不是问题，光是自己知道的历史故事就能说一个月不重样的，卡露乃想听，自己客串说书人自然是既有趣的。
    故事会开到很晚，希罗娜成了听众，山梨博士和研究所的大家点燃了篝火，阿渡也散步回来了。
    路德的故事很多，光怪陆离，滔滔不绝说了一晚上，竟然没有重样的，这让大家都很惊讶。
    一边听一边查资料的希罗娜觉得无法理解，因为她找不到这些故事的出处。
    你说路德是编的，那脑子也太好使了。
    大家意犹未尽地进入梦乡时，仍在思考路德的故事到底怎么编出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出发密阿雷前，大家又回到了百代市。
    路德想来想去，还是接上麻衣，以及和菜种当面打声招呼比较好。
    心疼请假薪水会减少薪水的麻衣被路德告知，卡露乃会请大家在密阿雷剁手，买买买。
    麻衣明明眼睛里闪着精光，却一直在说这不好吧…
    “又请假？这两天来找你的训练师可是变多了啊，我算你旷工了，要罚钱。”
    无视了后半句，路德很感兴趣的是训练师的事，问了一嘴。
    “自从你爆锤那些上门踢馆的挑战者之后，和你一起出场的罗勒在和别人的对战里连战连胜。罗勒说这都是你教导的结果。”
    菜种酸的要死，罗勒这孩子在自己这里学了那么久，一直是个闷葫芦，现在有了声音后居然惦记的是路德。
    平时见习训练师们都会围着自己转，现在总会顺口问一句路德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局面本来是自己想见到的，但是菜种就是感觉好酸啊！！
    这下路德明白了，一直被各种边缘化的罗勒一下子爆发了，并且把之前排挤她，欺负她的训练师脸打肿了。
    这群圈地自嗨的训练师自然是不会来找路德学习的，但是看戏的那些见习训练师自然会对罗勒的改变感兴趣。
    “这样百代道馆会变得更有人气，你应该感谢我啊。”
    “好好好，谢谢你，路德老师，您吃了吗？要不进来用点早餐…”菜种突然使劲点了点路德的额头，“滚去密阿雷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