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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安静的跟着白子画走进了仙牢,也不想破坏规矩要求去看花千骨,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着,从大门进去,左转,又踏过一道门槛,两个看管仙牢的弟子看着白子画去而复返,而且带着一绝色女子,有点小小的惊讶,但迅速反应过来:“拜见尊上。”
白子画点了点头,从那两个弟子身边过去,继续往里走,清若赶紧跟上,来不及与那两人打招呼,只是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原来里面还有一间专门待客的雅厅,刚刚踏进门口,迎面是绣着一棵迎客松的精致屏风,转过屏风,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映入眼帘,地面铺着桃红毯子,屋子四角摆放着芍药,颇为雅致。清若打量着四周,有点小小的惊讶,道:“尊上,仙牢这地方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这地方是用来议事的,有时候要处置仙牢里的犯人,不严重,就会在这里讨论,不用跑到正殿那么麻烦”白子画解释道,广袖一拂,桌上出现了茶具,看见这小丫头还在打量,心下有些无奈,又接着说道:“过来喝杯热茶,去去寒。”
清若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羞赧,自己不就是对仙牢好奇一下吗,怎么将尊上都忘一边了。她走到白子画对面坐下,道了声谢,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还未品茶,清香扑鼻,幽雅清高,观其色,碧绿黄莹,叶底细嫩成朵,呷了一口,赞道:“这西湖龙井滋味甘鲜醇和,真不负四绝之称。”
“你喜欢西湖龙井?”白子画看着清若享受的姿态,仿佛受她影响,渐渐放松心情,优雅闲适的品起茶来。
“嗯,以前跟着爹爹娘亲居住在周国的时候,娘亲喜欢每天泡一杯龙井,在树下读书品茶,后来我也就渐渐喜欢上了,与其说是喜欢喝龙井,不如说是喜欢读书品茶时的心境。那时……”清若回忆着未到蓬莱时居住在乡下的时光,爹爹在树下琢磨着围棋,双手互弈,娘亲用着美妙的嗓音为自己读书,自己有时淘气的将棋子放入棋盘,把爹爹的棋局打乱,爹爹佯装恼怒的样子,娘亲在一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此时,她边回忆着边述说,脸上一脸幸福的笑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让白子画久久回不了神。
他想他多久没见到这么温暖的笑脸,这么漂亮的眼眸了,自己修行千年,七情六欲早已淡薄,一生以守护长留、守护六界、守护众生为重任,像这种幸福的感觉,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的身上出现过吗?或许有但是忘了,或许从来不曾出现,这种幸福现在不属于自己。他想现在都有点羡慕这丫头了,可是只能羡慕而已,自己肩负守护六界重任,不可能像她一样悠闲自在。
“那后来回蓬莱了呢?”白子画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她脸上的笑容,听她讲着这些童年趣事,仿佛与她一起经历过一般,能感受她的幸福,分享着她的欢乐。
“回蓬莱后,我遇到了漫天,还有漫天的父母霓伯父夫妇,还有其他的师兄师姐。漫天小时候可调皮啦,总是拉着我一起整人。蓬莱的风长老,仙风道骨,雪白的胡子最是漂亮,他最珍惜他长长的胡子,他给我和漫天讲解五行之术时,胡子一抖一抖的,有一次漫天故意在练习火系法术时失手,将风长老的胡子烧了,我故意用水系法术灭火,结果风长老狼狈极了,气得脸都黑了,跑去找霓伯父告状,结果漫天说不是故意的,失手而为,在霓伯父左右为难时,我在一旁为漫天作证,我俩一唱一和的,风长老无可奈何的表情有趣极了……”清若边讲,边做着动作。
白子画看着对面的少女,板着脸,学着老者生气的表情,时而换做无奈的表情,惟妙惟肖极了,想到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这么顽皮的时候,心中有些好笑,清冷的面容顿时柔和了不少,嘴角微勾。
本来讲得眉飞色舞的清若停了下来,看着白子画,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说道:“尊上,我有一个重大发现,你要不要听?”
白子画疑惑的看着她,略微不解:“嗯?”
清若眨巴着双眼,上下打量着白子画,直到白子画感到不自在,以为他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也在微微打量自己时,她才揶揄地说道“我发现尊上竟然会笑耶~会笑耶~会笑耶”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揶揄的表情,白子画不禁莞尔,这丫头长着一张欺骗性的脸,外表温雅谦和,私下里与人相处,确实如此活泼多变,不禁想逗逗她,故意冷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很好笑?”
清若看着白子画严肃的脸,以为自己取笑他,他不高兴了,于是着急的解释道:“尊上,清若刚刚无礼了……”
清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子画笑了,不是那种勾勾嘴角的笑,是真的微笑,犹如冰雪融化万物回春之时清冷中带着温暖的感觉,她一时惊呆了,眼睛盯着这难得的笑容,溢满了欣赏之意,心中想到幸亏尊上平时不笑,不然整个长留都要乱了。
很久,清若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尊上看了很长时间了,有几分懊恼,心中暗道果然美色误人。心中一转,她想到刚刚尊上是故意逗自己的吧,于是大大方方的赞道:“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尊上之美,世间少有,若是将来与人对战,尊上一笑,必定伤敌一万。”
“想不到阿若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啊,说不准将来与人对战,可以用一用这技能”白子画边说边貌似赞同的点点头,他想着这丫头羞恼了,竟然用形容女子的诗句来形容自己。
“我觉得这一计尊上还是不用为好”清若右手撑着头,看着白子画,故作正经的建议道,若不是眼里的笑意出卖了她,估计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吧。
“这是为何?”白子画明知道她又会说出揶揄的话,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清若也不卖关子,爽快的说道:“君不知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吗?尊上倾城之笑固然能伤敌,但也能伤己,为了咱们修仙界着想,尊上还是悠着点。”
听着清若的解释,白子画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估计也只有这个丫头才能这样说自己,为了不被这个丫头继续打趣,转移话题,道:“刚刚讲到你在蓬莱的趣事,还有吗?”
清若微微蹙了蹙眉,微嘟着红唇,娇声道:“尊上,阿若说了这么多,是否该尊上为阿若讲讲你的故事啊?我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
“那我给你讲讲《道德经》?”
“不要,枯燥。”
“那我给你讲讲剑术之道?”
“不要,无聊。”
“那我给你讲讲长留历史?”
“不要,我都能背下来了。”
“那我给你讲什么?”
“随意,只要尊上讲的,我都喜欢听。”
“……”
白子画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说道:“那我讲讲以前在人界历练的事。”看着清若双手撑着头,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白子画娓娓道来:“以前在凡间游历时,认识了几个朋友,后来义结金兰,无垢是莲城城主,沉默寡言,东华是我师兄,嫉恶如仇,紫薰早年是七杀弟子,擅长调香炼药,檀凡是梵净山弟子,为人重情重义,喜爱喝酒。我们在凡界行侠仗义……”
清若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神往,时而感叹,时而打趣几句,道:“这就是五上仙的由来吧。”
白子画点点头,继续讲述在凡间游历的趣事,想到之前五上仙义结金兰之时的情景,面色柔和了不少。
“呀,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位高贵优雅的仙子来长留找过尊上,她就是紫薰上仙?我还听说紫薰上仙倾慕于尊上”清若突然想起轻水曾经和自己八卦尊上与紫薰上仙不得不说的事,见到尊上本人,正好打趣一二。
白子画皱了皱眉,颇为无奈,这丫头估计是从长留弟子间听到的吧,但是还是出言道:“别听其他人乱说,紫薰只是一时看不开而已。我也不会接受这份情义。”
“这是为何?”
“作为长留掌门,肩负六界重任,应当绝情。”
“守护六界与找道侣没什么必然联系吧,找到一个志同道合人一起修炼,一起守护六界,岂不更好。我估计尊上是不喜欢紫薰上仙那一款美人,所以故意找借口拒绝而已。”清若一脸嫌弃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笨。看着白子画清冷的面容有点僵硬,清若心情很愉悦,继续问道:“我之前只看到紫薰上仙和一个俊朗的男上仙来过长留,那其他上仙呢?”
看着白子画眉头微皱,脸色有点黯然,清若想着尊上大概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吧,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不由说道:“尊上,咱们坐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雨停了没?不如出去看看?”
白子画脸上又恢复了平常清冷之色,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清若连忙跟了上去。
屋外雨还在下,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地上的积水不少,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银白的光。
白子画拿出雨伞,撑开,看着屋檐下的女子,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清若双手微微提起裙摆,走到伞下,微微笑道:“多谢尊上。”
一路上,白子画为清若撑着伞,微微向她那边倾斜,又暗自施展避水诀,让雨不至于滴落在两人衣服上。两人一路无话,温馨融洽,静静地朝着亥殿走去,仿佛这条路能走一辈子。
望着前面不远的亥殿,白子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道:“沿着这条回廊,左转,就到亥殿了。我不送你过去了,免得人家看见了不好。”
清若看着前面明亮的亥殿,知道那里新弟子不少,要是知道尊上和自己在一起,明天自己就会成为长留头号八卦对象,更会引来不少麻烦,点点头答应了,又转过头看着白子画,嫣然一笑道:“尊上,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温柔呢?”说完,清若也不等白子画回答,对着白子画施了一礼,转身向着亥殿走去。
白子画看着清若走远的身影,不禁莞尔,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温柔,见过自己的人恐怕都认为自己冰冷,甚至胆小的还会怕自己,也就小丫头觉得自己温柔吧。
清若刚刚推开寝殿的门,迈过门槛,轻水就与漫天看了过来,异口同声道:“你回来了?”“刚刚去哪了?”
“嗯,刚刚下了很大的雨,雨小了才回来。之前去找尊上了,问问花千骨的情况。尊上说花千骨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可以出来了,说是她与蜀山有点渊源。”清若慢慢走近,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
“你去找尊上了?”两人不可思议道。
“那这披风也不像女子穿的,不会是尊上的吧?”
清若点了点头,看着她们惊讶的神色,慢慢将去找尊上的缘由与过程一一道来,还及时补充了一下之前偶然的情况下认识了尊上,简略地一笔带过。
轻水和漫天听后,一脸羡慕清若的好运,竟然认识尊上,轻水更是夸张地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也多在长留转转,看可不可以遇到三尊或者九阁长老。”
“我说两位,重点不在这,应该是花千骨没事了吧。”清若对着偶尔呆萌找不到重点的人有些无语,心里默默翻个白眼。
“谁说的,那是尊上哎。再说我们知道千骨没事就好了。”
三人闲聊几句,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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