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明 - 第1480章.争抢战果.

    ……
    ……
    最终，蒋枭还是突围而逃了。
    过程比想象中更为轻松顺利。
    一方面是蒋枭不再留力、不再分心，率领残余“嘲风”死士冲锋之际也是不惜代价、不顾折损，就算是再次看见有“嘲风”死士不慎落马被活捉，蒋枭也是不理不顾，既不会营救，也不会灭口。
    再加上减少了朱和坚与胡枭的拖累牵制，蒋枭可谓是一身轻松，曾经作为辽东镇夜不收、常年与建州女真精锐相持周旋的作战能力，很快就展现无遗。
    哪怕是面对贱籍们密密麻麻的拼命围堵，哪怕是在南京城内的狭隘空间之中，他依然可以敏锐察觉战局变化、迅速抓到破绽，率领“嘲风”死士屡次冲锋、奔杀不停，再次让贱籍们死伤惨重之余，也再次撕开了贱籍们的包围圈。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贱籍们的围攻势头大幅削减了。
    虽然九姓渔户登场之后发挥奇效，让贱籍们迅速恢复了士气，但那些贱籍领头人此前在带头冲锋之际已经死伤惨重，所以贱籍们的中层指挥系统也已经陷入瘫痪，冲锋进攻之际毫无配合与协调，甚至还会彼此踩踏冲撞。
    再加上霍正源传达了尽量抓捕活口的命令，让贱籍们在进攻之际有些束手束脚，而九姓渔户的渔网鱼叉也已经耗尽，再也无法发挥奇效，所以蒋枭在突围之际自然是压力大减。
    就这样，此消彼长之下，蒋枭使劲了浑身解数、舍弃了绝大多数战马、麾下死士也大量伤亡之后，终于是侥幸冲破了贱籍们的围堵，从西城门逃出了南京城。
    但他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在遭遇贱籍们伏击之前，蒋枭麾下还拥有近五十名“嘲风”死士，又向南京官府索要了上百匹快马以及各种补给物资，还掌握着大量的弓弩刀枪。
    但在突围逃走之际，蒋枭不仅是自身多处负伤，随他逃离南京城的“嘲风”死士也只剩下不到十人，同样是人人带伤，至于马匹、武器、箭矢、以及各类补给物资，更是损失了十之八九。
    这般情况下，蒋枭与残余“嘲风”死士就算是暂时逃离了南京城，也再无可能如预想一般游刃有余的躲过朝廷的后续追捕了。
    除非……南京城外还有另外一股未知势力，愿意承担巨大风险庇护他们。
    *
    另一边，聚英阁的三楼临窗位置，霍正源眼睁睁看着蒋枭率领残余“嘲风”死士突围而逃，不由是无奈摇头。
    “果然啊……即便是人数优势巨大、所有人皆是舍生忘死、而且还是一场有心算无心的伏击，但贱籍们毕竟是乌合之众，又常年是食不果腹、身体赢弱，想要利用他们伏击这样一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死士，终究还是太勉强了……”
    听到霍正源的摇头叹息，唐晟不由是心情紧张，暗恨自己的贱籍同类们太无能。
    明明是拥有近千人规模，却不能全剿四五十人的悍匪……唐晟也觉得这般战果太丢人了。
    若是霍正源因此而心生不满、责怪自己办事不利、彻底轻视了贱籍作用、进而是影响了自己的前程，那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唐晟连忙是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还是太匆忙了……从您吩咐小人秘密串联各类贱籍开始，至今也只有两三天时间，小人来不及组织训练、也没机会筛选精锐，只是向他们讲明白利弊关系、任务目标，就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精力时间……”
    霍正源则是摆手笑道：“别担心，我并没有不满，这般结果乃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事实上，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全歼这些悍匪，而是要趁机活捉他们，顺藤摸瓜的寻到这些悍匪的幕后主使！
    从目前情况来看，结果还算不错，最终只有不到十名悍匪逃走，绝大多数悍匪皆是在这场伏击之中或死或伤，即便是其中只有三分之一的悍匪被活捉，也有十人之多，足够我审问真相了！”
    说完，霍正源转头看向幕僚郭敏，吩咐道：“现在这场伏击战已经尘埃落定，你亲自前去探查一下具体情况，看贱籍们究竟抓到了多少活口，以及悍匪之中有没有重要人物落网。”
    唐晟急切想要表现自己，立刻说道：“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劳烦郭先生！由小人前去询问情况就是！”
    霍正源则是摇了摇头，道：“不必，你就留在我身边。”
    霍正源让郭敏前往现场探查情况，不仅是想要调查被捉活口的死士数量，更是想要尽快知晓七皇子朱和坚的目前情况。
    如果朱和坚被贱籍们截留于南京城内，也没有在乱战之中受到伤害，那自然是一切好说，霍正源也会直接现身，把营救皇子的功劳揽在自身身上。
    但如果朱和坚依然被麾下死士裹携着离开了南京城不知所踪，又或是在乱战之中受了重伤、甚至是死于非命，那霍正源就会立刻撇清自身关系，把一切责任皆是推到贱籍们头上。
    所以，霍正源才会把唐晟留在身边，并不是多么重视唐晟，而是想要尽快控制唐晟、不让唐晟有机会远离自己，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就可以第一时间杀人灭口。
    唐晟乃是具体负责串联各类贱籍、向贱籍们传达命令之人，只要把唐晟灭了口，霍正源就可以迅速撇清自己与贱籍之间的绝大部分关系。
    但唐晟并不清楚霍正源的想法，只以为霍正源刻意把自己留在身边，乃是出于偏爱与重视，不由是受宠若惊、面现狂喜。
    而就在郭敏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就见一名贱籍匆匆奔到聚英阁楼下。
    这名贱籍叫做孟皓轩，与唐晟出身相似，曾经也是官宦子弟，因为朝廷中枢整顿南京官场的缘故而受到牵连沦为贱籍，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唐晟的得力帮手，协助唐晟到处说服串联各类贱籍卖命。
    在霍正源的心中，这个孟皓轩也是必要情况下需要灭口的目标之一。
    所以，孟皓轩很清楚霍正源如今就躲在群英阁的事情，而他此时匆匆奔来群英阁，就必然是有重要情报需要禀报。
    霍正源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堵死了群英阁三楼以下的全部门窗，孟皓轩无法随意进入群英阁内，就站在不远处向三楼方向大声喊道：“七皇子、七皇子殿下！我们在悍匪之中发现了七皇子殿下！原来是悍匪们绑架了七皇子殿下，还有霍大学士的一位近身侍卫身负重伤！”
    听到孟皓轩的呼喊之后，霍正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吩咐唐晟道：“问一问他，七皇子殿下目前情况如何。”
    而唐晟听到了七皇子的出现之后，也当即是吓了一跳，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朱和坚主动沦为人质的事情，若是知道七皇子被悍匪们挟持着，打死他也不敢鼓动贱籍们伏击那些悍匪。
    于是，唐晟连忙把头伸出窗户，大声问道：“七皇子？七皇子也在？他……他目前是何般情况？可有受到误伤？”
    孟皓轩摇头答道：“没有！只是从马上跌落、擦破了几处皮肤，但因为霍大学士身边近卫的保护，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势！反而是霍大学士的那位近卫，为了保护七皇子殿下被悍匪头目砍断了左臂！”
    听到孟皓轩的回答之后，霍正源本人也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仅是把朱和坚截留于南京城内，而且还没有让朱和坚在乱战期间受伤，这般结果已经算是霍正源心中的最好情况了。
    与此同时，既然朱和坚没有受伤，那霍正源就变成了营救皇子大驾的功臣，自然是不必再掩盖自身行迹，可以直接登场现身了。
    于是，霍正源轻轻点头道：“七皇子被悍匪们绑架为人质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幸好七皇子殿下得到上苍庇护，没有在乱战期间受到伤害，否则咱们这些人就要酿成大错了！走，我现在要亲自拜见七皇子！”
    说完，霍正源已是转身向楼下走去。
    而唐晟则是站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不由是浑身发寒、头皮发麻。
    但下一刻，唐晟就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真相一般，迅速跟上了霍正源的脚步，依然是态度恭敬、百般讨好。
    *
    霍正源所在的聚英阁，原本就距离西城门不远，所以他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看到了七皇子朱和坚。
    以及……昏死在朱和坚脚下，正接受贱籍们急救的胡枭。
    看到这般情况后，霍正源目光深处再次闪过了一缕精芒，片刻间就已经猜到了许多事情。
    但表面上，霍正源则是诚惶诚恐，快步奔到朱和坚面前，大声道：“殿下、殿下您没事吧？唉！我、我完全不知道您竟然被悍匪们绑架的事情，只是看到悍匪们意欲从西门方向逃脱，想着朝廷若是任由这些悍匪逃离南京城必然是威望大损，就匆匆带人赶来截击，没想到……唉，幸好是殿下无碍，否则下官就要酿成大错了！”
    随后，霍正源好似才发现了朱和坚脚下的胡枭一般，讶然道：“胡有义？此人是下官的近身侍卫，他为何也在这里？听说是他在关键时刻救了七皇子？倒也没亏我多年教导！快！把他抬到干净的地方，寻来章神医诊治！还有被活捉的悍匪，尽数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吩咐，不能把他们交给任何人……”
    说话间，霍正源就要安排人把胡枭抬走，显然是要抢人。
    朱和坚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霍正源得逞，当即就要说些什么。
    然而，还不等朱和坚开口，就再次看到一名贱籍匆匆奔来，大声喊道：“官兵、锦衣卫……好多人！官府来了！听说是首辅大人亲自领兵赶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