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 - 分卷阅读91
连声唾骂。
突然,不知哪儿来的生鸡蛋砸在他头上,啪的一声,蛋清蛋液流了满头,看起来颇为狼狈。紧接着,又有各种烂菜叶和石子丢了过来,害得他不得不抱头躲避。
邱泽生怕鞑琮沾玉被打出个好歹,连忙护着人冲出人群,一步不停地送回殷府,随即又赶忙报告了燕重锦。
燕重锦也没想到逛个街还会出这种事,立刻下了城头,赶回了小院。
“大帅,他又在洗澡。”护卫禀报道。
“我知道。”燕重锦猛地推开门,跨进了门槛。
刚进房中,就闻到一股不祥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燕影帝即将上线→→
第78章 7574
浴桶里的人正疯狂搓洗着身体。
在麻布粗暴的摩擦下,白玉一样的皮肤变得淤红渗血,细嫩的地方已经破皮。伤处的血流在水里,染开一片淡红。
“住手!”燕重锦惊愕地望着这个沉溺于自我折磨的男人,高声喝问道,“你想搓死自己吗?!”
鞑琮沾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感觉不到痛楚,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燕重锦不得不走上前,扼住对方的手腕,夺走了那条染满血的澡巾。
“鞑琮沾玉,不要洗了”他扫了眼这人满身的擦伤,涩然道,“你很干净了。”
“不”对方迟缓地摇摇头,眼神依旧定在遥远的地方,“我脏。”
见他还要用手搓自己,燕重锦强行将人拖出了浴桶。
鞑琮沾玉拼命挣扎,湿漉漉的血水染了他一身。燕重锦实在没辙,只得将人点了穴抱到床上,让邱泽叫大夫过来。
老郎中也知道鞑琮沾玉是个能折腾的,但没想到这回折腾得如此厉害。
他望闻问切了一番,对燕重锦道:“大帅,他身上的外伤没什么,过两日就能长好。但是这人再这样下去,只怕要疯了”
“啊?”燕重锦也没想到鞑琮沾玉遭受的打击这么严重,问道,“可有办法防治?”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人只能开些静心养神的方子,关键还是他自己不能受刺激。”
燕重锦呆了一瞬,颔首道:“本帅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大夫退了出去。
鞑琮沾玉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裤,周身涂满药膏,脸上也没露出羞耻的神态。
即便解开了穴道,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床帐,呆滞如痴儿。
燕重锦叹了口气,走过去给对方盖了条被子。
因怕碰到伤口,他的动作分为轻缓。
“沾玉,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那些长舌的人不照样活得快活,说得开心么?”
鞑琮沾玉眼神微动,心中冷笑起来。
活得快活?说得开心?等白沙堡破了,老子把他们舌头全割下来喂狗!
见对方突然落下泪来,燕重锦神经一紧,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
这位可是个娇贵主儿,万一真被刺激疯了怎么办?
“燕帅为何总救我?”鞑琮沾玉红着眼望向他,“我是达靼人,还是个落魄的男宠。该说的情报都说了,如今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何不放任我去死呢?”
燕重锦愣了一下,反问道:“救人需要理由么?”他曾经死在最好的年华,留下过许多遗憾,所以重生之后格外珍惜身边的一切,也见不得旁人轻贱性命。
“你是对战达靼的主帅,每天在战场上屠戮数以千计的达靼人,为何独独救我一个?”
“立场比种族重要,你站在淳军这边,还立了功,就是我的同袍,我怎能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去?”
墨玉般的眸子里,倏然划过一道流星。
鞑琮沾玉自小体弱,心口有疾,多活一年家里都要放炮庆贺,注定此生无缘军旅。可实际上,哪个少年没欣羡过纵马奔腾的豪气?哪个男人不想做驰骋沙场的英雄?
只是自从委身于巴勒孟甘,在那个霸道的达靼王身下雌伏久了,心中的男儿意气也被岁月折磨殆尽。他越活越像女人,越活越像宠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主人。鞑琮家的大少爷,终于沦落成王庭里一只精致又脆弱的花瓶,一个可悲的依附品。
然而现在,这个淳军主帅却说,自己是他的同袍,他的战友。
好愚蠢,也好可贵。
鞑琮沾玉二十年来,第一次被人如此郑重的,当做一个男人对待。
不是玩物,不是乖犬,不是棋子。
那一刻,心底的坚持不是没有动摇。
“你你真的信任我吗?”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对方。
“你都帮我们击退了达靼大军,我为什么不信任你?”燕重锦弯眸一笑,“先前是对战之时,所以殷家各院都防范得严密。你若不喜欢住这里,我在外面安置一套宅子也行。”
怎么听着像包养的节奏?鞑琮沾玉觉得自己想多了,讪讪道:“我这人一无所长,名声不好,也不敢出门,都不知道怎么过活”
“你无须出门讨生活,我会让小邱定期给你送粮食和家用。”
所以还真是包养?鞑琮沾玉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好歹也是男人,如何能像女人一样被人白养着?大帅如果不嫌弃,可否让我跟在身边?文书一类的活儿我都做得来。”
“你身体不好,如何能在军中操劳?”燕重锦沉吟片刻,说道,“要不你就到我院子里做个管事?”为了方便和殷梅雪商议军情,他一直没有另立帅府,而是住在殷家大宅的听雪院里。
鞑琮沾玉闻言愣住:“到你院子里?”
“嗯,义父家的人我不方便使唤,下面的兵又全是粗老爷们,不大会打理内务,院子里倒真缺个心细的”燕重锦见他表情错愕,便改了口,“你若不愿意便算了,我也是随口一说。”
“不,我愿意!”鞑琮沾玉表情甚是欣喜,随即又转喜为忧,“可会不会被人说闲话?我怕自己有损大帅清誉。”
“不用多心,我也没什么好名声。”燕重锦道,“我院子里都是兵,谁敢胡言乱语,军法伺候!”
然而,头一个胡言乱语的就是他义父。
殷梅雪很看不惯鞑琮沾玉住进燕重锦的院子。虽说没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属于近侍了。
鞑琮沾玉可是达靼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白沙堡的人都知道他曾是达靼王的男宠。就算是有功之人,淳军主帅也不该把对方弄进自己屋里。燕重锦这么干,就不怕动摇军心、遭人非议么?
林正玄担忧的却不是前线,而是东都。
这位燕贤侄聪明稳重不假,但到底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哪耐得住戍边的寂寞?鞑琮沾玉又是个善于讨好男人的狐媚子,这俩凑在一起早晚擦出要命的火星。
毁了名声事小,得罪天子事大。燕重锦是皇帝的人,结果刚到塞北就蓄养了一个敌族的男宠,这事儿要是传到梁焓耳朵里,对方岂会轻饶?
安抚过心情烦躁的媳妇,林正玄从窖里提了壶葡萄酒,溜达到了听雪院。
鞑子撤兵后,大家不再神经紧绷,军务也没有先前繁忙。
燕重锦坐在书房里写折子,鞑琮沾玉就站在旁边伺候笔墨,一副循规蹈矩的温顺模样,颇有几分书童的架势。
林正玄立在门口干咳了一声,两人同时抬首。
“林伯伯今日怎么有空找我喝酒了?”燕重锦将他让到房中。
“这不是鞑子退了么?梅雪让我来问你关于马苑扩建的意见”林正玄顿了一下,瞥了眼鞑琮沾玉。
鞑琮沾玉被他冷邦邦的眼神盯得一悚,垂着头退了出去。
燕重锦心知林殷二人都不待见鞑琮沾玉,也没吭声。直到人出去了,他才顺着林正玄的话尾继续道:“我正准备和圣上呈报此事,新一批战马应该在明年到位,所以白沙堡要提前把草料和马厩准备好。”
“你做事一向稳妥,我放心。”
燕重锦笑道:“可你们对鞑琮沾玉不放心。”
林正玄一向不和聪明人绕弯子,单刀直入地劝诫道:“鞑琮沾玉是个危险人物,当年白沙堡就因为他,险些落入鞑子手里。重锦,你真的不该把这样一条狼留在身边,还让他接触军机要务。”
“我会小心的。”
听到明显的敷衍之词,林正玄不禁皱起眉来:“鞑琮沾玉是达靼男宠出身,又生得妖颜媚骨,就算你把持得住,可别人看在眼里,难免多说两句。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你考虑过后果吗?”
燕重锦眨了眨眼,郑重答道:“皇上那里不会多心,旁人也与我无关。只请林伯伯和义父相信我能驾驭此人”
“重锦,你毕竟还年轻,不清楚美人计的厉害。鞑子如今看似退兵了,可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卷土重来,更不知道鞑琮沾玉会不会复投故国。你现在是三军主帅,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燕重锦垂下眼,低声念叨:“美人计是义父对达靼王用的么?”
“你小子说什么?”林正玄立刻瞪眼。
“啊,没什么”燕重锦好奇心再重也不敢触长辈的逆鳞,再三保证了一番,对方才和颜悦色起来。
两人对酌闲谈了一阵,林正玄离开了,邱泽进来呈报了斥候回传的最新消息。
达靼大军果然没有撤兵,这群人在沙漠里拐了个大弯,往塞南去了!
“去打阳门关了?”燕重锦冷笑一声,“巴勒孟甘真是贼心不死。”
邱泽猛地抬起头:“达靼王不是死了吗?”
燕重锦不答话,望着他道:“小邱,鞑琮沾玉上街那日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你列个单子给我。”
“卑职遵令!”
邱泽应完方感到心中骇然。
鞑琮沾玉从小院搬到这里,直接就掌了内务权,书房膳房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如果此人是奸细大帅岂不是很危险?
“大帅,用不用派人盯着他?”
“不要做多余的事。”燕重锦看着面前浓眉大眼的汉子,淡淡道,“小邱,你进燕字军也有大半年了吧?”这孩子是从东江水师里挖过来的,倒不是对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是此人前世便是他的亲兵。
“回大帅,有九个月了。”
“嗯,你明日去牧马苑报道吧,筹备接收新马之事。”
老天爷,真是一言不合就把他遣去当马倌儿啊!邱泽噗通一声跪下:“大帅,是不是卑职做错了什么?”
“本帅有说过你做错什么吗?”燕重锦道,“当兵要的是令行禁止,不需要和臣子一样揣摩上意。尤其是亲兵,想多了、想差了、想拧了,都对你没好处。”
所以大帅没对鞑琮沾玉起疑心?邱泽连忙哀求:“大帅,是我错了。求您别把小的放去牧马,卑职想留在大帅身边。”
这孩子真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留在这里,鞑琮沾玉肯定会觉察异样。燕重锦猛地一拍桌子,帅案上的物件齐刷刷一跳,又稀里哗啦地摔了回去。
“刚说完令行禁止,就在这儿和本帅讨价还价!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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