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变法,我视死如归 - 第176章 PUA赵頊爭霸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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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pua赵頊爭霸赛正式开始
    王小仙会不会黄袍加身?就算王小仙不会,武夫获得了权力之后会不会再出几个赵匡胤?宫內的宦官不但插手政事,而且居然还堂而皇之的。
    老实说,这其实已经是他们这些文官集团几乎唯一能打得牌了,也只有韩维的这个身份,跟赵頊说这个是比较合適的,他们君臣二人也是师生关係,满朝的大臣中这也是赵頊本人最信任的大臣,是可以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儿不用顾忌政治正確的话的。
    “黄袍加身啊~,当然是怕的,怎么能不怕呢?其实早在王小仙去京东上任之前,他就进宫找过我了,我也想明白了,我现如今的大宋啊,不变法,几乎就是在等死,长江以北,土地兼併和人身依附的情况已经是触目惊心了,但是呢,变法,確实也是找死,等死和找死之间,老师觉得朕该选哪一个呢?若是选找死,是不是可以至少,在死之前完成一些大业,重振中华,让赵宋死得也能壮丽一点呢?
    老实说,我当然也不想死,不想赵宋天下亡了,你我师生,朕也不瞒你,朕,確实是有一点后悔,过度给王小仙放权了的,可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呢?”
    韩维:“官家,不是已经在任用介甫变法了么?何至於此呢?难道我大宋就真的非死不可么?”
    王安石就是他给赵頊举荐的,韩维本身也是支持变法的,至少是承认大宋不变法的话確实是亡国不远,这个时候由他来劝,至少比那些保守派要更合適。
    “介甫不行的,老师,介白是介甫的女婿,这一次他抓的那个王广渊,不正是介甫上个月刚刚在政事堂力排眾议,要委以重任,甚至还打算把他调去庆州当知府的,所谓的士林楷模么?现在是他王安石的女婿在抓人,审人,你觉得此事,是他王介白在有意挑动事端么?“
    “哎~”
    韩维这时也是嘆息一声,道:“於私,王介白没有道理这样做,他也不是一个谋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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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觉得王小仙,至少人品道德方面没有问题?”
    韩维没说话,算是默认,却也还是辩解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正所谓用人用长,而避其短,介甫也是没有办法,是为了大局,才树立了这个典型,其实王广渊的官品不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但他確实至少也不是为了谋私。”
    “而且政事堂討论,介甫力主要將王广渊送去西北边境,让他去庆州当知府,自然也是因为如此,此人心中功利之心极重,太想升官了,可他这种人去了庆州那种地方,不是正合適么?
    官家,水至清则无鱼啊,只要能够因才適用,便是人品官品当正差些,也是差强人意的啊,谁不想用德才兼备之人呢?
    可这样的人才到底只是少数,对於大多数的其他官员来说,有才用才,有德用德,这才是用人之道啊。
    王小仙本人的道德能力,人品性情,臣也是认可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至少是远不如介甫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
    至少在此时此刻,熙寧初期,韩维和王安石的友谊还是实打实的,韩维还是极其欣赏王安石的,努力的还是想劝赵頊重用王安石,跟著王安石走一走正道,別再王仙那条邪道了。
    就连那些保守派也都认为,跟他王小仙比起来,王安石的立身都可以说是正的不能再正的了。
    赵頊对此不置可否,甚至韩维明显的感觉得到,赵頊的眉头比刚刚更皱了许多,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
    要知道,刚刚他跟赵頊提到黄袍加身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赵頊都还能维持一个面瘫表情来表演他的帝王心性的。
    不过赵頊么,他在韩维面前其实是透明的,稍微一琢磨,韩维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赵頊他现在脑子乱了。
    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是养於深宫妇人之手,帝王术的书籍他看了很多,但真正做事的经验其实却是很少。
    歷史上,他信任王安石,也信任韩维,所以在熙寧初期他在用人的时候是颇有些一根筋的意思的,对王安石的新学信任得不行不行的。
    而眼下这个时空,他虽然同样信任王安石,但他对王小仙也同样是信任的,现在的情况是王小仙在去京东赴任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亲手办了王安石最倚重的先锋变法大將之一。
    对於王小仙要在京东路做的事,赵頊其实是有所准备的,但是第一个办的就是王安石的人,而且还办得这么激烈,却是赵頊怎么也想不到的了。
    他太年轻了,他现在真正发愁的事情已经並不是什么黄袍加身,不是王小仙採取这样的行动会有什么激烈的后果了。
    而是他对王安石的判断出了问题,有一种:我这么信任你你难道是在骗我?
    的既视感。
    说白了就是相比於事情的后果,他现在更在乎事情的真假。
    一个前脚被王安石推荐为国之栋樑的大臣,后脚就被王小仙以为民请命为理由给办了。
    他信任王安石,也信任王小仙,那么眼下的情况告诉他:这俩人里必然有一个是你信错了的。
    赵頊自以为自己將这些情绪隱藏得很好,还努力的在韩维面前装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王小仙做的事情並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但是韩维却是仅从赵頊刚刚微不可查的皱眉之中,发现了赵頊他现在其实也是慌得一逼,他的心乱了。
    说白了,赵项这个人,至少是二十岁的赵頊,几乎凡是他现在接触得著的人,都要比他老谋深算得太多太多了,他在这些大臣们眼里就跟那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小孩子一样,而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在想什么,那他就真的都不知道了。
    而韩维又无疑是这所有大臣之中的佼佼者,因为他是赵頊还在潜邸的时候的老师,他认识赵頊的时候赵頊甚至都还没到青春期呢,赵頊身上的知识体系绝大多数也都是他教的,不但看著他长大,而且琢磨他十几年了。
    作为赵项最信任的大臣,自然也是最了解赵頊的人,不夸张的说,韩维对赵頊的了解是远远超过了对自己亲生儿子的了解。
    当然了,这也是相互的,歷史上韩维在和王安石翻脸之前,反而是赵頊先提醒的王安石,认为他们俩快要分道扬鑣了而当时王安石还不信呢。
    【官家,恐怕是对介甫已经有些失去信任了,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官家连介甫都不信任,而更加信任王小仙的话,则我大宋恐怕真要社稷动摇了,而且介甫毕竞是我极力推荐的,说不得还会动摇官家对我的信任,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官家对王小仙的信任超过王安石是很正常的,因为就连他也看得出,王小仙这人简直是没私心,而且他实在是太简单,太直接了,虽然常常懟赵项,但还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种人,这种,这神经病么。
    想了想,韩维不动声色地道:“臣也以为,群臣上疏,確实是有都有一些衝动,杀王小仙,似乎確实不至於此,就像官家所说,此问题的关键在於三衙,而不在王小仙,涉及到兵的事情,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只是官家,王介白此事做得,確实是太唐突,太僭越,也太过胆大包天了,臣以为虽然肯定不能杀,但却绝对要敲打一下的。“
    “怎么敲打,朕罢黜了他的宪司职位,再给他调回京城来?”
    韩维:“—”
    王小仙这种人回了京,就算是半点职位都没有的白身,恐怕也不耽搁他继续搞事。
    “臣以为—至少,应该训斥吧,而且无论如何,三直不应该只有宦官说了算,查办官员之事,臣以为至少应该由御史台派人去核实此事,也派出御史去监察下王仙吧,也好安抚下群的非议。”
    赵頊点了点头,他知道御史是肯定镇不住王小仙的,那边有童贯这个宦官在,赵頊其实也是信任王小仙的,这御史派的实际上恐怕也没什么用,也就起到一个形式作用,更別说安抚群臣了,群臣肯定是不吃这套的。
    “而且官家,臣以为,朝廷也確实是应该对王小仙有个约束,目前,中枢反而是有些受制於他了。,,“你想要如何约束他?”
    “臣以为,王小仙之所以不可替代,除了他的人格品行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確实是经营有道,擅长经济之学,能够生財有道,能够获得那些江南商贾的信任,甚至还总能发明出一些特別好用的小东西出来解决问题,目前看来,这个能力是无可替代的。”
    赵頊点头,这確实也是王小仙作为官员最不可替代的地方,是他能力的基本体现。
    “臣以为,王小仙所掌握的,確实是一门十分了不起的学问,这些学问只在王小仙一人掌握,实在是过於浪费了,既是学问,就应该推而广之,朝廷,不能只靠一个王小仙来做事,应该要鼓励,培养越来越多的王仙啊。”
    “哦?”赵頊大为诧异,道:“莫非老师的意思是,要他著书立说,传播学问么?”
    这不成了帮王小仙了么?
    而且赵頊是时刻牢记改革变法五步走的,按照王小仙的说法,著书立说,名垂青史,確立意识形態的绝对正確,这应该是最后一步才对啊。
    韩维笑著道:“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王小仙曾在江寧钟山书院学习,是介甫的学生,曾確实是提出过大量的经济之道,融匯於新学之中,官家您可能是有所不知,新学这一轮最出色的弟子,被介甫讚许有加的一个叫陆佃的学子,这两年来一直都跟在介白的身边,整理和归纳王小仙的经济之道,丰富,完善新学。”
    “哦?”赵頊闻言大感兴趣,新学现在毕竟已经是一个十分完善的学科体系了,即使王安石本人现在忙著当宰相,没什么时间讲学,但他以前教过的那些学生也依然在將这个学科发扬光大,在大宋四处开。
    老师,学生,学校,都是现成的,这推广起来確实会无往不利啊。
    “王仙的经济之道,也是新学么?”
    “当然啊,事实上王小仙本人,不也正是从钟山书院学习出来的么?”
    “这是自然,新学的理念是经世致用、探究义理』,“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费』,这不正是王小仙的所为之事么?
    早在江寧的时候,他便已经和介甫在共论经典了,就是想要进一步完善新学,让人人都可以学习到其中的精髓,只可惜,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翁婿二人一直都在忙,也没有机会再將此学问变得完善。”
    “啊——原来是这样,那倒確实是有些可惜了啊。”
    “不过不要紧,官家,目前对这些经济之道,掌握得最好的,应该便是这个陆佃了,此人,至少已得了新新学的七八分的真传。”
    “此人正在何处?没有和介白起去京东么?”
    “自是没有的,他正在京中备考,是要参加今年的科举的,以他的能力,谅来高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居然是本届考生么?嗯,如果真的能考得中,倒是可以顺理成章,让他去国子监任职去推广新学啊。”
    “不止是他,据我所知今年,王小仙的亲弟弟王小虎,不是说也要参加科举么,这个王小虎,也是介甫的得意弟子,想来,这新学一道,定然也是颇有建树的。”
    “其实介白和介甫二人,也並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分歧,不过是介白这人虽然人品德行无可挑剔,却是不免有些过於一根筋,以至於用人做事,有些捨本逐末,不能理解介甫的苦心罢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竞介甫的经验更加老道,站的位置更高罢了,毕竟他是国家的相公啊,相信等介白成熟一些,经验丰富一些,学会用中枢的角度考虑问题,自然,与介甫之间的矛盾也就消弭了,到时候他再做事,自然也会稳重许多。”
    “至少,不至於隨便干点什么,都要弄得这么满城风雨,让群臣又叫囂著请杀王小仙吧,就算能压的下去,这不也是让官家为难么?
    他和介甫都是为了变法,也都是为了国家更好,没有私心,不过是做事的时候一个稳,一个急罢了,倒也没有必要將他们翁婿二人分开看待。”
    一时,赵頊还真有点被说动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的,思维就跟著韩琦走了。
    当然了,二人这是私下单独会面,正常来说,他们说的內容是不会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韩维这种人,是不会公开的表达这么敏感的政治观点的,在外边,他也得和其他的文臣一样一块对王小仙喊打喊杀。
    不过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密室密谋,谁也没注意,二人这一番本来也確实谈不上什么秘密的对话,被角落里给宫灯点香的宫女听了个正著。
    当天晚上,这些话基本上就全都被李舜举给知道了。
    “这韩学士啊,呵呵,好好好,这是將官家当自己的子侄来看待了啊,他们韩家现在一门三大,我看也忒多了点了。”
    “乾爹,外边的那些大臣们,可是又在请杀江寧公了,据说这次,还要去垂拱殿逼宫呢,这韩学,好歹跟官家也说了几句好话吧。”
    “好话个屁,逼宫?无非是做个样子罢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逼宫又能有什么用,刀把子,甚至是钱袋子,都在咱爷们手里攥著呢,嘰嘰喳喳的,还真以为舌头是能杀人的么?”
    “这个韩学士,仗著自己是官家的老师,就以为可以左右官家么?走,拿著东西,跟我进宫,面见官家去,我得给官家好好讲讲,他这个官家到底该怎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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