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神君 - 第260章 260：历代灭亡之秘！七十二圣誓咒！

    就在楚歌等人正于云泽深处的遗迹内探宝之时。
    外界大周已是风云变幻，各地已起更大的乱象。
    湛州魔门十二宗继原始魔主袭击大周皇宫之后，再度率先发难。
    月魔宗等十一宗以原始魔宗为首，沿湛州东南、西北、东北三个方位，分别向明州、育州以及序州发起入侵。
    十二魔宗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生灵涂炭。
    大量被驱使的异妖作为前锋，所向披靡，挡者皆死。
    魔宗弟子紧随其后，攻城掠地，安营扎寨，顺着昌逆者亡，一路建立人肉魔坛，尸山祭台，为培育魔兵以及降临更多的魔主化身做准备。
    魔宗所入侵的三州之外，天地香火教亦在荒州以神兵天地香火柱召唤异域香火教母降临，奴役荒州，自圈一地，不接受大周管辖，与世隔绝。
    极州，韬光养晦多年的真野王，竟也是首度悍然出手。
    一出手便重创新晋极神强者陈剑开，夺墨玉城而自拥。
    遂又亲率奇士府众高手，剑指横州。
    最终却于横州无道山与季家极神老祖一战，不知胜败。
    横州却自此以无道山为分水岭。
    无道山之外的两个府城地界，尽落入真野王之手。
    无道山之内江城府的地界，仍由黄巾门掌控。
    一时间，整个大周疆域，宛如乱成了一锅粥。
    但凡有本事者，都可从中分一杯羹。
    非但是魔门十二宗、天地香火教、真野王、季家等顶尖大势力各自大肆侵占，掠夺大周资源。
    便是曾助力大周夺回失地的凤雪家族和呼延家族，也分别是或以北方牛州为基地，控制逻河两岸，或以漠州、鼎州一带为据点，势力笼罩控制大周西陲。
    然而，无论这些势力如何侵占攻打，似都只是在试探大周底线，并未如魔宗十二门那般，直接攻打向灵州皇城。
    这一番试探，如今仿佛也已见成效。
    至少已是试探出了大周真的已是行将就木。
    面对各方如斯混乱的局面，除了诸多大周忠心官员还在发起一些不痛不痒的谴责声讨，大周皇宫之内的大周皇帝，却是并未下令调动神威军以及各地镇邪司组成有效的反击。
    反是在此关键时刻，边疆西铁军以及南火军都开始有大量兵将出逃反叛，军队都难受调遣，可谓大厦将倾，内忧外患，无力回天。
    此时此刻，灵州皇宫之内。
    看上去简直堪比一个殿堂的御书房当中。
    一位年约六旬容颜冷峻、长须及腰的老者俯身向前，一对掌指按在桌面，因用力而发白，桌面被抓得吱喳作响，目视前方沉声道：“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年登基之言，可还记得大云的下场？难道事到如今，陛下还要看着您亲手建起的大周重蹈大云覆辙吗？”
    他说着这一番话，近乎咬牙切齿，双眼喷火，声音在宽阔的御书房内传荡开来，直吓得四周候着的小太监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却见在这老者对面，被垂下的长竹所隔，隐隐约约一道人影正在朝南的大书桌上据案而坐。
    此人身形雄伟，穿一袭绣着九条金龙的浅绛袍服，头顶高冠，自有一种威慑众生的王者贵气。
    然而此时这王者却是罔顾四周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一手握起满杯醇酒，神情漠然，一仰头，酒似箭般射入喉咙，仿佛烈火焚尽千古愁。
    任凭对面那老者如何规劝，他面容却如千古磐石不见丝毫动容，任溅出酒水洒在龙袍，也不擦拭。
    对面那老者便是大周大名鼎鼎的宁相宁峰。
    此刻这宁相完全是将心中这些年的积郁，一口气痛快地说了出来，情绪宣泄后，人似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知晓，到了如今这个关头，任何合纵连横的谋略手段都已是收效甚微。
    如若不能令这位大周雄主恢复昔日斗志雄风振作起来，大周将没有半分希望。
    此前他已是尽力说服雪凤家族以及呼延家族辅佐陛下收复失地，若没有原始魔主突临皇宫一事，大周江山本已将要逆转颓势。
    眼见对面的周武仍自顾自喝着酒，似完全听不到他所说之话，宁峰起身绕开桌案，跪拜在地。
    “陛下！”
    竹帘之后，周武放下酒杯，摇头叹道，“迟了，都已经迟了，自朕清楚真相的那一刻，其实就已是迟了，只是那时没有人愿相信。”
    “真相？”
    宁峰错愕抬首，“什么真相？为何迟了？”
    周武平静道，“真相就是无论云皇，还是云启，亦或朕以及接下来其他新的皇帝登基，都将难以坐稳坐久这个位置，没有皇朝能延续三百年以上，甚至每百年便是一个坎！”
    “每百年便是一个坎？”宁峰疑惑，“缘何如此？”
    周武沉声道，“究其原因，还要从云朝之前的几大顶尖宗门时代说起。
    众所周知，朕的周家，云凛的云家，雪凤家，呼延家，季家以及已覆灭的那几家，都是昔日脱胎于皇极十幻山。
    当年几大顶尖宗门共同抵御外敌，将大陆覆灭的危险遏制在凛海之外。
    其中却是七十二圣山出力最多，牺牲也最大，只因当年几大顶尖宗门中，七十二圣山势力最强，强者也最多。
    七十二圣，各个都是不世出的人雄。
    原本战后也应是由七十二圣山主导执牛耳，未必会进入皇朝时代。
    但是……”
    周武脸上浮现一丝自嘲和无奈之色，“但是这世间的资源与利益唯有那么多，有利益便有纷争，便有人不同心。
    皇极十幻山在那场一致对外的战争中，动了其他心思，战争未曾结束便已想好了退路，甚至不惜以不光彩的手段陷害七十二圣。”
    “不光彩的手段？”宁峰惊诧。
    对应的一些讯息，他其实也曾经通过一些隐秘渠道，有所耳闻。
    但毕竟此事涉及到皇室前身的一些丑闻，能听到的讯息也是不够详细。
    周武沉声道，“他们利用七十二圣那过于仁慈的匡扶天下之心，利用七十二圣以天下第一势力自居的自大心，利用七十二圣的担当，将他们骗入凛海与外域交接的那片恐怖战场，而后切断了回来的道路，将他们永远留在了那里，与外域之敌——称为天魔的存在，同归于尽。”
    “他们.竟是自私至此！”宁峰轻吸口气，可以预想当时七十二圣的愤怒、惊恐、怨恨。
    “涉及到整个天下的资源分配与博弈，涉及天下的权力，有谁能做到不自私？”
    周武脸上的自嘲笑意更为浓郁，淡淡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完全达成。
    外敌确实都已几乎被全部歼灭，仅有一个外域天魔存活了下来，令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七十二圣并未都与外敌同归于尽，其中有部分存活了下来。
    那些存活下来的，与外域天魔作了一场交易.”
    宁峰早已得悉了这部分的讯息，但此时依旧难掩惊颤，道，“原始魔主，便是昔日七十二圣山的原始圣主，这我早已知道。
    这么说，原始魔主是将昔日与皇极十幻山的恩怨，归结到了陛下您的头上？”
    周武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道，“不仅仅是原始魔主将这份恩怨归结到朕的身上。
    当年七十二圣在绝望濒死之际，一同起誓为咒，任谁最终得了天下，都要承受七十二圣之誓咒，不得长久。
    昔日十幻山中，以云家为代表的云幻山一脉势大，当年之事，也是云幻山一手策划。
    因此后来云家虽建立云朝，却也遭了誓咒。
    只是云家底蕴委实太强，云凛生生扛着誓咒让云家延续了超过三百年，却也因此彻底葬送突破阳神的契机，因咒而亡”
    周武话语一顿，目光熠熠道，“云凛之后，云启也是一代天才，是云幻山最后的希望。
    然而他好胜心太强，也太骄傲，欲以天命宗的天命罗盘逆改命运，解除誓咒，向天再借五百年！”
    宁峰摇头，“但他最终失败了！”
    “不错！”
    周武庆幸而赞叹，“也幸亏是他失败了，朕才能最终脱颖而出。
    但可惜.无论是朕，还是另外两家，都是在云家灭亡，朕坐上了这个位置后，才知晓最终的真相。
    朕当时不信，凤雪梅沙和呼延博、季昌也根本不信，可事到如今朕信了，他们也应该信了，不.他们应该很早也就信了。”
    宁峰直言不讳道，“他们是在陛下您被世人皆道昏庸之时才信的？”
    周武摇头一笑，“宁爱卿不必给朕面子，不是世人道之，而是朕在那段时间的确昏庸。”
    宁峰震惊，“那就是誓咒起效的结果？曾经雄韬武略如云凛是如此，后来天纵之资的云启也是如此？”
    周武颔首又摇头，“一半是誓咒在影响，一半却是人本性中的劣根在影响。
    人本就有七情六欲，无欲则刚，但圣人都难说无欲，遑论凡夫俗子。
    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是凡夫，当年受誓咒蛊惑，其中主要是那欲魔主在作祟。
    那魔如飞花，初见时美好，再见时已化作毒箭，射中心脏，击中后脑，诱人沉沦其中！”
    听到周武说到这里，宁峰已是不由老泪纵横，知晓当年乃是误会了陛下。
    “陛下，既是誓咒，必有解救之法，必有法啊，您不能现在就放弃！”
    “迟了.”
    周武叹，再度饮酒，道，“周家，昔日终归也是皇极十幻山的一份子，是不周山一脉，昔日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其实不仅仅是朕在还债，整个天下，包括凤雪家、呼延家，季家，又何尝不是在还债？
    这天下，因那一战而元气衰退，海渊天幕阻隔了外域元气，天地也在日渐衰败，往后只怕连阴神强者，都很难再出.”
    “凤雪家和呼延家那四尊老鬼，一尊在二十年前咒死，三尊苟活的也不敢显世，唯恐誓咒引来两灾一劫，便是季家，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周武讥诮一笑，“我们.都是在苟延残喘.”
    矗隆隆！——
    一阵阵石碾子滚在地上一般的颤动音缓缓传开。
    云泽遗迹深处。
    楚歌等人由向下的通道继续深入，后方自有奇诡的阵势机关启动，将门户封闭，使得通道内一片黑暗，甚至有些气闷闭塞。
    不过众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这些许黑暗和气闷，影响并不大。
    楚歌随手在四周石壁上敲击了两下，发现石壁坚硬无比，竟还超越原石矿，以他的五成爪力抓出火星，竟也只能留下浅浅几道痕迹。
    甚至越是深挖，便越是感到有股沛然的力量从石壁中涌出，要将他的手掌弹开。
    走在前方的东方启灵道，“整个遗迹都遍布昔日云梦宗古阵，由那条元矿脉承担运转核心。
    因此我们很难破坏遗迹的结构，若是造成的动静太大，将会引动新的阵势！”
    楚歌皱眉收手道，“那条元矿脉既然都成了阵势核心，该如何取走？”
    东方启灵哑然失笑，“李老弟，你未免也太贪心了，竟是想要打一整条元矿脉的主意？
    一整条元矿脉只怕足有十多里长，你就算把自己累死，也未必能扛走，更遑论还被阵势保护？
    我原以为你只是敲走一些边角料就够可以了。”
    边度哈哈一笑，“李兄，咱们进遗迹，还是见好就收，那元矿脉，你就算只是撬走一些边角料，也应该至少值数千异力结晶了，毕竟都是元力结晶，甚至晶髓。
    若只是撬走一点，哪怕惊动了阵势，也不会引发太大的危险！”
    “原来如此！”楚歌表面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另作他想。
    他有龙钟，以钟大爷的胃口，只要他能控制那元矿脉，什么带不走？
    不过阵势也的确危险，这方面也是不得不防。
    “要想拿到好处，也得先过了第二道关卡！”
    尸王冷冰冰道。
    众人当即也不再交流。
    因为越是往下，越是能感到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扑面刮来，气温已开始迅速下降，地面上的石阶都已凝结薄冰，极其滑溜。
    一股压抑的淡淡威压，伴随好似低沉喘息般的风声呼啸，从下方深处传来。
    显然，已快要接近那头实力极其恐怖的冰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