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鹰苏勒坦汗 - 第661章 大可汗和林祭祖(中)
第661章 大可汗和林祭祖(中)
大萨满少布、鲁国公额尔克、礼部尚书博贝先行前往哈剌和林后,莲大可汗便不急不躁地带着大军往鄂尔浑草原而来。一路观赏着草原上的美景,冬去春至时节,鄂尔浑河碧波粼粼,青草翠翠,仿佛一幅画卷舒展在天地之间。
卫国的大军缓缓向前,中间一辆八匹白马拉的大车上,龙狮大纛威风地在漠北的寒风中猎猎招展。这便是大卫皇帝苏勒坦陛下的御车,训练有素的驭手平稳地赶着车,使马车以匀速稳稳向前,两边有侍卫挟弓配刀守护,个个精神内敛,双目炯炯,杀气腾腾,有经验的一看便知道是上过战场的锐士。
莲大可汗与皇后乌力吉巴雅尔相互依偎着坐于车厢内。苏勒坦的目光隔着马车的帘子,停留在外面的青青草原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大汗,您在想些什么?是在想额祈葛吗?”知夫莫若妻,乌力吉巴雅尔猜出他的心思,温柔地宽慰道:“像额祈葛那样的大英雄是不会死的,他化作星辰,正在天上看着您呢。如今您实现了他的遗愿,统一卫拉特、夺回卫拉特人的祖地,他老人家看着这一切,心中一定别提多高兴呢”。
“嗯,皇后,你说得对。昨晚,朕梦见额祈葛了,他一个劲儿地夸朕是他的好儿子,给祖宗争了光”,苏勒坦的神色开心起来,笑着对乌力吉巴雅尔说道:“皇后,给朕唱个歌吧”。
“庄严美丽的哈剌和林呵,诸色珍宝点缀着它。辉特先辈的夏营之所,我的鄂尔浑草原,黄色的草原”大卫皇后的歌声好像百灵鸟在高唱,一下子振作起大可汗的雄心凌志。
“来人,取纸笔来”,他高呼道,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纸笔,奋笔疾书,一曲《踏莎行·赴哈剌和林祭祖》油然而生:
《踏莎行·赴哈剌和林祭祖》
美景无边,谁家画作。
马蹄且伴歌声落。
归来矣祖辈山河,
野人只恨弓马弱。
万象更新,皆从其朔。
长河如酒觥筹错。
醉中谁懂帝王心,
奔驰万里赴北国。
“好!”知道夫君喜欢汉学,这些年乌力吉巴雅尔着实读了不少汉人的书,诗词歌赋也学了些,虽然不精,多少也懂一点。情人耳中出好词,只要是夫君所作,必然是好词,所以情不自禁地叫好。不是敷衍,是听懂了词中的感情,真心觉得好,秀目中隐约有泪闪烁。
“皇后,还是你最懂朕!”苏勒坦激动地将乌力吉巴雅尔紧紧搂在怀中。这一年,苏勒坦四十二岁,乌力吉巴雅尔四十岁,依然如胶似漆。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她于他的意义非其他人可以代替。
雄伟的哈剌和林城,如今只剩传说,在它的废墟上,土谢图部落建起了雄伟的额尔德尼召。听说莲大可汗要来辉特部祖地祭祖,鄂尔浑草原沸腾了,漠北万户府土绵阿南达顾实,万户长卫征领着各部台吉、文武官员早早地恭候着,等待御驾到来,鄂尔浑河两岸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各个部落的都有,来这里只为一睹莲生大士在人间的代表、大卫国皇帝的丰姿。禁卫军万户长恩和巴图紧张地命人巡护周围,生恐有刺客暗藏其中。苏勒坦则很淡定,穿越而来的他身知作秀的重要性,温和地对恩和巴图说:“百姓们想见到朕,是因为爱戴朕。尔切莫吓着他们”。
“是,大汗”,恩和巴图躬身称是。
苏勒坦索性走出车厢,屹立于马车前方,全身甲胄、手握宝刀伊力特的刀柄,威风凛凛的样子宛如天神下凡。
“莲汗~莲汗~莲汗~”欢呼声如潮涌动,惊天动地,人们跪伏于地,伸长脖子往御车上瞅。
“欧沃(爷爷),我看到大汗了,他好威武,像山一样雄壮!”一个男童兴奋地对身边的祖父说。
“嘘!小点声,不可随便议论大汗”,白胡子欧沃慌忙阻止自己的小孙子,却忍不住兴奋,自己也唠叨起来,“你懂什么?大汗是莲生大士显世、受天神腾格里庇护,所以才能这般威武雄壮”。
爷孙俩正说着话,蓦地,御车上的苏勒坦朝他俩的方向不经意瞥了一眼,露出慈祥的微笑。“欧沃,大汗在看我!”小孙儿激动得浑身打颤。
向围观的百姓含笑致意,是后世政治人物常用的亲民技巧,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年代显得格外温暖慈祥,百姓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呼喊着“莲汗”,久久不肯散去。
“奴才参见大汗”,漠北万户府土绵阿南达顾实,万户长卫征领着各部台吉、文武高官跪伏于苏勒坦面前。与远处的百姓不同,这些人地位高,能见到大可汗本人。
“平身吧”,苏勒坦笑着与他们一一打招呼,每人唠了几句家常。安抚完人心,便命大萨满少布、鲁国公额尔克、礼部尚书博贝和他们商量祭祖事宜,自己则入汗帐歇息。长时间赶路,着实有些疲倦。
然而,大可汗没有想到的是,当晚,少布、额尔克、博贝三人的毡帐中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蒙古各部落的王公贵族、漠北的文武官员争先恐后地向他们送礼,不为别的,只求在祭祀中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好位置。在这个特别注重上下尊卑的年代,能否参加祭祀、祭祀位置的先后都代表着个人的地位,尤其是特别重视祭祀的蒙古人更看重这一点。
即使是成吉思汗的母亲也不能免俗,《蒙古秘史》记载:“俺巴孩合罕之妃,斡儿伯、莎合台二人,往行祭祀之礼,时诃额伦夫人行迟而后至”,因为到的晚了,祭品没有分给诃额伦夫人,于是诃额伦夫人问斡儿伯、莎合台二人曰:“岂以也速该把秃儿已死,谓我子不长?祭祖之祚物中、余胙中、供酒中,何以俾视之而食,不唤而徒也耶?”诃额伦之所以责问斡儿伯、莎合台二人,不是因为一点吃食,她在乎的是自家的身份、地位在祭祖活动中的被忽略。
于是,少布、额尔克、博贝三人轻轻松松地发了一笔横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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