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 第184章 定计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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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定计反攻
    次日,艳阳高照,微风习习。唐家铺一带,依旧笼罩在昨日战火的余烟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赤军辅兵标正在组织民夫清理战场,收殓尸骸。
    这是件有利可图的差事。战马、盔甲、弓箭、腰刀等战利品,自然归赤军所有。而那些死者的破旧衣鞋,死马的内脏、骨头等物,赤军弃之不要,将作为民夫的报酬。身处乱世,这些看似一文不值的东西,却成为民夫眼中的珍宝。
    丹初骑马巡视各处,不时做出指导:
    “壕沟不可废弃,恢复一丈深、一丈宽的原状。鞑子丢在壕沟里的被褥、帐篷等物,尽快清理出来。”
    “天气渐热,尸臭已隐约可闻,速速处理尸体。鞑子的尸体丢进湘江,让它们顺流而下,以示我军之威。我军的尸体全部火化,骨灰埋在玉米山以西的天坪岭上。”
    “通知各营辅兵,务必要在湘江上游取水。不要喝生水,用老姜煮成茶水。每日让士卒喝一剂诸葛行军散,预防瘟疫。”
    “重新搭设吊桥,方便我军通过壕沟。”
    “战马、盔甲、弓箭等物分发下去,战马先分给亲兵营、骑兵营,确保一人两马。”
    “土司兵的伙食标准与赤军步兵相同,不得区别对待。”
    ……
    “大帅,新兴侯来了。”一名亲兵骑马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顺着亲兵手指方向,丹初望见一队人马,从兴安城方向蜿蜒而来。用望远镜一看,并未发现焦琏的身影,却看见一顶小轿。小轿旁有员武将,身材肥大,似是御滇营主帅赵印选。
    赵印选同样有侯爵,却在旁骑马侍从,坐轿的人就只能是焦琏了。
    焦琏为人坦荡,在明军中很有威望。镇峡关军阀曹志建桀骜不驯,曾公开说过,他在明军同袍中只服焦琏一人。
    焦琏向来不喜坐轿,想必患病未愈,只得坐于轿中。
    丹初心中一喜,骑马飞驰而去。他心情十分喜悦,就像小学生在学校里考了满分,急于回家告诉家长。
    焦琏听到动静,打开轿帘,脸上满是病容,却难掩喜悦之情。
    “爵帅!”
    “琢如!”
    “爵帅有病在身,怎能随意出城?若有事体,一纸书信召我入城即可。”
    “哈哈哈哈!”焦琏就像望子成龙的父亲,接到了儿子金榜题名的喜讯,笑道:“我昨晚听说你打败了清虏,让人抬到南门眺望,又收到你的捷报,恨不得立即出城相见。”
    赵印选则问道:“那个觉罗果科,尸首现在何处?”
    “首级已经割了下来,准备腌渍一番,送往桂林夸功。尸体仍曝在野外,悬于鞑子旗杆之下。”
    “我今日来唐家铺,正可用鞑子的尸体为马镇设祭。”想起惨死的爱将马起蛟,焦琏脸上尽量是凄怆之情,说道:“琢如,派人戮尸,为马镇报仇雪恨。”
    “诺。”
    来到前线,焦琏抱病下轿,为马起蛟招魂设祭。他颤颤巍巍的,泪水簌簌直流,令在场的将士无不感动。
    世事洞明皆学问。焦琏抱病祭祀,给丹初上了生动的一课:为将者,既要以威驭下,以信服众,还得以情感人。
    祭祀已毕,焦琏又亲临壕沟、拒马墙,对丹初赞叹不已:“以壕沟之土筑拒马墙,以壕沟阻虏骑,以拒马墙伏铳兵,心思缜密,部署得当,真巧夺天工也。”
    丹初只是谦虚地笑笑,答道:“全赖将士用命,兴宁伯全力支持。”
    兴宁伯胡一青正在一旁,笑道:“琢如谬奖。赤军作战勇猛,配合紧密,琢如后来居上,‘雏凤清于老凤声’矣。”赵印选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嫉妒,有不快,也有猜忌。他是胡一青的表兄,年龄在胡一青、王永祚之上,故被二人拥为御滇营主帅,但不常临阵,威望不及胡一青。胡一青与岑丹初交好,结为兄弟,日后……
    丹初亦注意到了赵印选的异常,心中暗生警惕。史载,此人虽为御滇营主帅,战功、德行皆不及胡一青。将来果真有事,他并不值得倚赖。
    午饭就近在步兵第二标解决。焦琏患病,不能受风,进入第二标中军大帐歇息。
    帷幔都收了起来,帐内顿时颇为闷热。
    焦琏吃饭没有胃口,苦笑道:“贱体患病,劳烦诸位受苦,实在抱歉。”
    众将带兵打仗,风餐露宿,披甲血战,什么苦头没吃过,自然能忍受帐内的闷热。
    “爵帅安心养病,争取尽快痊愈,好主持大局,指挥我们反攻全、永。”
    “赤军在唐家铺大败鞑子,鞑子一时半会儿决不敢窥视兴安,爵帅放心便是。”
    ……
    大家本想随口安慰焦琏,却不想,焦琏备受鼓舞,说道:
    “不瞒大家,自从马镇殉国,我就立志反攻,为同袍报仇雪恨。今日抱病来唐家铺,一是为马镇设祭,二是现地查看官兵士气。军心可用,我打算尽快反攻全州。大家现在就做准备,等我病愈,立即拔营北上。”
    闷热的中军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怀疑。
    丹初瞟了一下,胡一青、朱旻如、岑勋很兴奋,显然赞同焦琏的意见。赵印选神色复杂,有瞻前顾后之感。匡时、曹煜等赤军大将面露怀疑,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爵帅说得是!”胡一青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鞑虏兵力分散,全州、永州守军很少。我军应当趁胜反攻,早日夺取全州。”
    朱旻如亦附和道:“不错。兴安背靠严关,宛如一个葫芦。我军部署在葫芦肚里,一旦战事不利,只得登高向葫芦口撤退,如同背水列阵,凶险至极。必须拿下全州,增加缓冲的余地。”
    “老赵,你怎么看?”焦琏问赵印选道。
    赵印选不假思索,说道:“御滇营听从爵帅调遣。”反正都是胡一青冲锋陷阵,赵印选乐得卖人情给焦琏。全州在赵印选手中丢失,自当尽快收复。
    “琢如,怎么看?”
    丹初犹疑片刻,还是说道:“爵帅,某以为反攻之事,尚要慎重。我军昨日取胜,实因准备已久,又掘深壕,筑拒马墙以自卫,才艰难打败满鞑子,实为惨胜。战果不容乐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攻城不同于野战,需要阻敌援兵,需要克服城墙,需要红夷大炮,需要保障兴安至全州一百里的粮道安全。”
    匡时自然要拥护主公,附和道:“佥都督说得不错。鞑子皆为骑兵,随时可以调集援军。一旦我军反攻全州不下,敌骑四方而至,则我军危矣。
    “不如派人到武冈联络忠武营,到郴州联络忠贞营。鄂国公、兴国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若能得到他们的侧应,我军反攻全州当有把握。”
    年前,因为收复湖南之功,马进忠晋升为鄂国公,李赤心晋升为兴国公。
    “不然,”焦琏断然说道:“机不可失。督师令我据守全州,势当收复。如今全州清虏兵力空虚,正可趁机反攻。”
    他特意转向丹初,说道:“粮草转输困难,军队在前线多呆一天,后方就多一分负担。自正月以来,榆林王、中湘王、宁夏王相继败亡,军民士气大衰,急需一场大胜。
    “湖南战场事关全局,不容有失。督师、朝廷收到捷报,必会催促我等收复全州。军民翘首以待,我等与其被朝廷催促,受言官聒噪,何如主动出击?”
    此为无可奈何之事,丹初只得答道:“爵帅厚恩,我赤军必谨遵爵帅军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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