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 第153章 首登之功
第153章 首登之功
前进至距离关城两百步的地方,守军开炮轰击。听其炮声,便知守军火器不佳,并无红夷大炮、冲天炮之类的重型火炮,多为佛朗机炮、子母炮等轻型霰弹炮。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明军精锐皆在九边,内地军备废弛。广西僻居南边,不像北方那样多战事,防务更加松懈。
丹初下令停军,前排死士举藤牌,抵御敌军子弹。昭永军并未发起反击,试图进一步消耗敌军的炮弹。
此次奇袭南宁,贵在轻骑疾进。除两门轻型冲天炮外,亲兵标并未携带其他重型火炮。火器营位于左翼山坡上,地势低于关城,除两门冲天炮可以曲射开弹外,其他火炮皆不能发扬火力。
不时有铅子打过来,大多被藤牌挡住,啪啪作响。也有少量铅子打在将士身上,由于射程已远,铅子虚弱无力,杀伤力大为减弱。
藤甲是西南地区的特产,防火、防水、轻便、透气,还有一个绝佳的优点:能够抵挡穿甲箭。
丹初穿越前读南明史时,大西军的藤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孙可望在西南练兵多年,所部驾前军便披有藤甲。驾前军由汉夷选锋兵组成,勇不惧死。清军习惯用穿甲箭射击明军,却发现能够穿透明盔明甲的穿甲箭,竟穿不透驾前军的藤甲。最后,清军拼命逼近驾前军,使出“射面”绝技,才打败了驾前军。
组建昭永军以来,丹初对弓箭、盔甲等传统兵器不甚重视。弓箭比火枪还贵,制造周期还长。盔甲比弓箭还贵,却抵御不少重型火枪。
倒是西南地区特有的藤甲,受到丹初的格外重视。南方潮湿多雨,铁甲容易生锈,甲吸水膨胀,夏天穿在身上炙热难耐,都不如藤甲实用。
大概一刻钟后,守军的炮火渐渐停息,大概是觉察出了异样。
丹初下令继续前进,至距离关门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守军再次开火。地方渐渐开阔,道路两旁分布着客栈、饭铺等商铺,可为昭永军提供遮蔽。
大战在即,守军并没有摧毁这些商铺,更没有派兵在商铺处筑垒守卫。看样子,他们并无死战之心。大概关城内的军官在这些商铺里有干股,此为明军中常有之事。
昭永军再次停下,一边整理队形,一边抵御铅子。虽然只近了五十步,铅子的威力却大了许多,也更为密集,打在人身上虽不致命,已足以造成皮外伤。
守军汲取了教训,见昭永军停止不前,亦停止射击。丹初位于后方,注意到骑兵营、火器营稍有滞后,耐心等待他们跟上。
炮兵第一队、第二队在左翼山坡上各找了块平整之地,开始施放开弹。昭永军仰攻昆仑关,其他霰弹炮都不管用,只有冲天炮可以把炮弹送到关城内。
一声铳响,丹初下令再向前进五十步,军中开始出现伤亡。
守军的炮火更加猛烈。昭永军不为所动,前排死士执藤牌,披藤甲、铁甲,步伐坚定地向前迈进。高大的关城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很渺小,却无人胆怯不前。
至一百步,中军擂响战鼓。昭永军将发起冲击,中途不再停歇,直至关墙之下。
亲兵营、骑兵营的死士一手举藤牌,一手抬着木梯,开始奔向关墙。没有盾车,没有云梯,只有最简单的木梯。为适应曲折的山道,木梯分成数节短梯,至城墙下再拼接成若干个长梯。
于此同时,弓手停在原地,向城内不断抛射弓箭。抛射相当于盲射,若弓箭足够密集,亦可对守军造成致命的杀伤。火枪兵位于左侧山岭上,继续向前推进,直到找到射击位置,开枪射击垛口处的敌军。
弓箭和使子弹使敌军的炮火明显减弱。在此掩护下,亲兵营和骑兵营开始加速推进。此次强攻,亲兵营担任主力,主攻关城正门,骑兵营辅攻,沿右翼山坡进攻翼城。
亲兵营所在的方向更为平坦,推进速度更快。岑勇想夺取首功,带领本哨士卒冲锋在前。城头不时开炮,铅子如雨,士卒不时倒下。
“兄弟们,跟我来,咱们第一哨序列第一,必要夺取首登之功!”亲兵营向来不担任先锋。但此战意义重大,难度也很高,伤亡难以避免。亲兵营在昭永军中待遇最好,升迁机会最多,此次担当主力责无旁贷。
面对高大的关城,士卒难免露怯。但哨长带头冲锋,大家不敢不用命。
第二伍不带木梯,冲在最前,负责移开鹿砦。全伍十员士卒,冲到鹿砦前已损失了两个。头上不时落下铅子、弓箭,他们一手持藤牌,一手搬鹿砦。鹿砦皆用铁链连接,一只手难以搬运。
岑勇见状,干脆丢开藤牌,用双手搬动鹿砦。属下见状,纷纷效仿,竟在鹿砦间打开一条空隙。士卒缺少藤牌防护,又有两人中箭倒下。一人额头中箭,当场毙命,另一人大腿中箭,血流不止。
岑勇亦身中两箭,所幸有藤甲保护,没有伤及要害,倒有一颗子弹射中了左臂,血一直流到手腕。他心里念着首登之功,不顾手臂上的伤,大喝道:“兄弟们,咱们哨一定要第一个登上关城!”
属下士气复振,抬着短梯抵达城墙下,在地上迅速拼好长梯。
岑勇一手举藤牌,趴在长梯中间位置,准备第一个登城。二伍、三伍士卒合力,把长梯抬起,搭在关墙上。
城头守军早已惊慌失措,使用擂木炮石打击城下昭永军。
岑勇头顶藤牌,挨了几下重击,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拼命向上攀爬。
三丈高的城墙,眼看就要到城头了,守军使出连枷棒,一棒打在岑勇背后,正中受伤的左臂。
“哎呀”一声,岑勇吃痛,左手一松,藤牌掉下。一名敌军暴露在眼前,双手抱着一根连枷棒,正是刚才那名敌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岑勇把腰刀咬在嘴中,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眼看就到垛口处了,一名守军手持弓箭,正要往下射,见到岑勇吃了一惊,弓箭脱手而出,飘落一旁。又有一名敌军过来,二人合力移动木梯,试图把云梯掀倒在地。
岑勇连忙取过腰刀,左右劈砍。敌军露怯,没能使出全力。岑勇用左臂抱紧垛口,双腿夹住梯子,总算保住了梯子。
又有一员敌军挺矛来刺,岑勇使用腰刀格挡。矛尖贴着小壁滑过,又划出一道伤口。岑勇忍住疼痛,翻过垛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对着那名持矛的敌军骂道“入你娘”,然后举刀就砍。
长矛适合野战,不适合守城。一击不中,很容易就被敌人所乘。敌军守城为何用长矛?大概是装备落后,兵器不足。
那名敌军露怯,收矛再刺。岑勇不顾身后还有敌军,先躲闪过长矛,尔后跃至他的身前,一刀结果了他的姓名。
前后又有四名敌军围了过来,各持刀矛。岑勇左右腾挪,杀死一名敌军,小腿又中了一矛,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只好顺势背靠城墙,举刀格挡敌军的进攻。
在优势敌人面前,个人的勇武都已不值一提。岑勇仰天长叹,觉得自己未免鲁莽,虽有首登之功,却恐无福消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部下士卒相继冲上城头,杀声四起,如同天神下凡。敌军士气崩沮,丢下岑勇,争相逃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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