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从传道起家 - 第64章 分田,制税
第64章 分田,制税
冬日是大汉百姓最为闲暇的时日,但这种闲暇也只是相对而言,对农民们来说,是没有时间可以真正休息的,农田可以暂且歇歇,人却还要接着忙活才行。
如收冬瓜、试谷种,籴粳稻、粟、大小豆、麻子、胡麻,收粪草,收柴炭,锄油菜,烧荒,垦秧田,这些都是冬日要忙活的活计。
如修缮塬墙、搭建牛棚、修复农具、清理池塘沟渠、建造舟车这些活儿,农忙时节根本顾不上,也只有冬日才好腾空来做。
所以冬日虽说是农闲,实际上还是难得有闲。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每一天的时间都十分重要,容不得浪费清闲。
渔阳的冬日,也少不了这些活动,黄巾的到来并没有破坏这里的生活轨迹,百姓们依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农田里,正有许多农民正在挑着粪水,混杂秸秆果皮树叶青草,正在沤肥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
做这些事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十足的劲头,每一下劳作,都让他们感觉到十足的喜悦和兴奋,这是以前他们干活从来没有过的状态。
以前干活,是给家主干活,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不仅要缴纳田租,还要偿还租用农具耕牛的钱,最后剩下来的一点收成还不够糊口。
每到冬日断了粮,就只能看着日渐见底的米袋发愁。
到了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又得向庄子里借粮过活,然后来年计算利息,又要多还一大截。
这样年复一年,虽然辛苦劳累一点没减少,但日子偏偏越过越苦。
说不得到最后,就得把儿女送去庄子当婢女小厮,自己也要不断给庄子做更多额外的活计,才能勉强存活。
在庄子存活日子难过,但其实自家有田的自耕农,也一样不好过。
给庄子干活,至少不必被官府的徭役赋税困扰。
而自耕农平常倒是还好,一旦到了兵荒马乱的时候,朝廷的各种苛捐杂税就要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了。
大汉帝国这里出现叛乱,就必定会对天下百姓加征一次赋税,那里再出现一次叛乱,就又得再来一次,每一次打仗,都要征调民夫无数,百姓根本过不得安生日子。
事实上如今的光景,自耕农的日子就一年比一年难过,甚至还比不得庄民,最后难免也要卖田度日。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再也不是给家主干活儿了,而是给自己干活了。
他们正是黄巾来到渔阳后,第一批分到田的农民。
清丈土地是个细致活,而且还要统计各庄各乡的户口,这对普遍文盲的黄巾,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
所以这事儿愣是做了小十天,中间也经过了各种错误和混乱,才算是刚刚开始铺开了。
第一批土地分配虽然慢,而且过程缓慢曲折,但真正落地的时候,依然让所有的百姓们安下心来。
百姓不在乎慢点,也不在乎中间有多少错误,他们只要最终看到黄巾真的说到做到了,那就可以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分田大会上听到自家名字时候,忍不住痛哭流涕。 在第一块田分下去的时候,整个渔阳百姓的心里,黄巾的威望瞬间就已经拉满了。
至于什么大汉朝廷,他们表示以后别联系了,我怕黄巾误会。
与分田同时宣告的,则是黄巾什二而税的暂行田税政策,这个税率实际上比东汉朝廷现行的税率还要高不少,但百姓听闻之后,却丝毫不觉得过分。
如今的大汉,世家豪强的田税并不好征,他们有各种手段可以把田地财产转移到自家庄园之内,从而让官府难以监管,依附于他们生存的庄民,也就连带可以躲避徭役以及赋税。
拥有最多田产的世家豪强收不上多少税,那就只能在羸弱的自耕农上下功夫了。
所以大汉税率虽然可以三十税一十五税一,但其他的名目的税种却越来越多,自耕农的负担也就越来越重。
大汉的自耕农,除了要缴纳基础的田税,还有口赋算赋这种缴纳给皇帝的人头税,而这些还只是最基础的赋税,地方官府也会出于需要加征其他苛捐杂税,世道一乱那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百姓们怕的不是税高,若是一年收成能实实在在留下八成,他们可以高兴地疯掉。
他们怕的是没完没了的各种杂税力役,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官府也有无数名目借口把他们不多的家底给榨出来。
而如今黄巾的什二而税虽然要比大汉朝廷高出不少,但是黄巾也直接承诺了废除其他一切苛捐杂税,这什二而税就是实实在在的什二而税!
自家种田一年,硬是能留下八成的收成,一点没有水分!
渔阳百姓听到这个承诺时候,他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轻松,只要真的能够免除一切苛捐杂税,那什二而税算得了什么!
若这个承诺是别人做出的,哪怕是大汉朝廷做出的,他们都不会信一个字。
但黄巾的承诺,他们信!
只要做了真正正确的事情,哪怕仅仅只有十天半月,也足以超越大汉朝廷数百年的威望。
有了田,百姓心里也就安定了,清晰明了的税率,也让他们彻底踏实下来。
有一方土地可以安心生存,没有什么苛捐杂税来打扰自己,这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日子了。
活了大半辈子,好像是在黄巾来了之后,日子才算是真有了奔头。
充满热情的百姓们,满心期待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每个人都是牟足了劲干活,而遍布渔阳的劳动身影,不仅让这个冬日不再沉寂,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而与农民们的利落精神不同,同样在做农活的,有那么几十号人却显得十分笨拙和吃力,而且精神萎靡疲惫,状态看起来与别人格格不入。
百姓们在歇手的时候,看这些人的眼神总免不了带着鄙夷和嫌弃。
“这些什么狗屁汉官,平日倒是人模犬样,真干起活儿来净是些废物,还不如咱娃娃手脚麻利,才弄这么点事儿,咋就全是要死的模样了。”
有人嗤笑一声,这顿时引起其他乡亲们一阵哈哈大笑。
他们调笑之人,便是那些黄巾带来的汉官俘虏。
如今能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和自己一样下地干活,还干的这么难看,他们莫名就有种强烈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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