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 第795章 军备竞赛,开始了!齐王建入秦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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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徐琼心中疯狂腹诽,面上却也只能再度拱手:“臣,无能!”
    “请大王治罪!”
    燕王喜强行压下心中烦躁和愤怒,沉声发问:“寡人拨囚徒一万,牛、羊、豕各三万,五谷各一万石予汝。”
    “司礼所属可否为我大燕求得如邯郸城一般的赐福?”
    徐琼依旧摇头:“天地之心,臣实难测。”
    “臣以为,若是由大王亲自以重礼祭祀,则厚土更可能心悦!”
    “但即便厚土心悦,却也不一定会赐下如邯郸城一般的赐福!”
    即便燕王喜下了大决心,安排了燕国有史以来最阔绰的祭品。
    但徐琼依旧没有任何把握。
    毕竟,徐琼当了这么多年的燕国司礼,看过了不知多少先贤前辈留下的典籍,但徐琼却从来没见过任何有关冥火绕城这等赐福的记载。
    即便是典籍中最值得夸耀的天地赐福异像,其场面比起冥火绕城来说都逊色了不知多少!
    求厚土在燕国降下如邯郸城一般的赐福?
    大王,您以为臣是秦长安君吗?!
    燕王喜最后的希望落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天地靠不住,我大燕能否以人力伪造赐福异像?!”
    徐琼不敢置信的看向燕王喜:“大王,您说什么?!”
    燕王喜的声音更低了几分:“有没有办法以人力造就出如冥火绕城那般的异像?”
    “寡人不要求与冥火绕城一般无二,只要求其与冥火绕城一样震撼人心!”
    “而后,由爱卿宣称此乃苍天赐福!”
    “如此,则天下人便知秦国固然得厚土看重,但我大燕却更受苍天赐福!”
    既然天地和仙神靠不住,那就用我们的双手去创造神迹!
    虽然这份神迹是假的,但依旧可以起到团结燕人、振奋人心的作用。
    然而燕王喜的想法却让徐琼豁然起身,失声而问:“大王意欲欺天?!!”
    燕王喜肃声道:“寡人非是在欺天,而只是在苍天借几分恩宠。”
    “待到我大燕开疆扩土、待到寡人实现祖先遗志,苍天自会原谅寡人!”
    主祭者是徐琼。
    执行者是徐琼。
    对外宣称此乃苍天赐福的人,还是徐琼!
    如果苍天真的因此震怒,那大不了就把徐琼宰了祭天,自可平息苍天怒火!
    所以燕王喜心里半点不慌。
    徐琼连连摇头,毫不犹豫道:“欺天就是欺天,不可辩驳!”
    “臣为司礼,绝对不能接受欺天之举,更不能接受大王有欺天之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
    “臣,请辞!”
    徐琼直接将爵冠扔到案几上,拔腿就走!
    燕王喜双眼一凝,断声而喝:“司礼徐琼!”
    “给寡人站住!”
    然而徐琼却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徐琼知道能呼风唤雨、召唤地龙的嬴成蟜在战场上为秦国提供了巨大的优势。
    而在燕国,预言天象、沟通天地这等事都是徐琼的职责范围。
    如果秦燕再度开战,徐琼很可能会被燕王喜派去战场以遏制嬴成蟜的巫术。
    但徐琼究竟能不能沟通天地,徐琼自己还不知道吗?
    李鬼最怕遇李逵,骗子最怕遇真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理直气壮请辞的理由,徐琼傻了才会留下!
    眼见徐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燕王喜将堆积在案几上的竹简推翻在地,怒声而喝:“逆臣!皆逆臣也!”
    “天地若不助我大燕,我大燕自助之!”
    “寡人此策何错之有?!”
    “逆臣徐琼不愿助寡人,寡人自可寻旁人臂助!”
    剧广捡起竹简一一归还于燕王喜的案几之上,轻声一叹:“大王,您此策确实有些冲动了。”
    燕丹的死对于燕王喜而言无关痛痒,但那一场负荆祭祀对燕王喜造成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自从那一场负荆祭祀之后,燕王喜就明显更暴躁易怒、急功近利了起来。
    就连以往最值得称赞的认错态度也变得不积极了。
    燕王喜豁然看向剧广道:“爱卿亦不支持寡人?”
    剧广轻声提醒:“臣以为,徐司礼或许有助大王欺天之法,亦或许没有助大王欺天之法。”
    “但无论徐司礼有没有欺天之法,徐司礼都只会说他没有!”
    “只因王权承于天子,天子之权承于天地!”
    “大王若行欺天之举,则大王的王位也必将因此而备受质疑!”
    “还请大王相信我大燕的社稷,相信我大燕能得天地信重!”
    燕王喜的想法很好,但却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天若能被欺,那么所有诸侯的法理基础都将被动摇!
    一旦有人真的帮燕王喜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那第一个想杀他的人,一定是燕王喜自己!
    在剧广的劝说下,燕王喜终于冷静了些许,而后沉声开口:“相邦,拟令!”
    “我大燕愿重礼求请天下巫者方士入燕,为我大燕祭祀天地!”
    随着燕王喜和代王嘉的命令,一场以迷信为导向的军备竞赛。
    开始了!
    既然是以迷信为导向的军备竞赛,最盛产方士的齐国又怎会落后?
    早在代王嘉和燕王喜还在广招巫者方士的时候,千余名方士便已涌入了临淄城。
    梧宫。
    后胜站在一座凉亭的远处,静静看着齐王建与几名方士相谈甚欢。
    待到那几名方士离去,后胜才走向凉亭,沉声而呼:“拜见大王!”
    齐王建循声回首,好像刚看到后胜一样笑道:“舅父今日怎的有暇入宫?”
    后胜没有回答齐王建的问题,而是双眼直视齐王建发问:“大王怎的突然对方士有了兴趣?”
    齐王建也不遮掩,面露慨叹道:“秦长安君非但能唤来地龙助战,更能求厚土截取黄泉请秦国列代先辈于邯郸城头观礼。”
    “寡人,心驰神往,恨不能一睹为快!”
    “只可惜,秦长安君不便入齐,寡人便只能多多询问方士以解心中向往。”
    后胜直指问题本质,沉声发问:“臣以为,大王非只是对秦长安君于邯郸城之举心驰神往。”
    “更是意欲效仿秦长安君,得天地恩宠吧?”
    齐王建坦然颔首:“舅父所言不错。”
    “寡人欲聚八方方士,以朝中巫者为辅,由寡人亲自大祭天地!”
    “若能求得天地赐福,则我大齐万民大幸也!”
    后胜轻声一叹,诚恳的说:“大王,天下诸国祭祀何其多?”
    “可曾有哪个国家或哪个人能如秦长安君一般得天地恩宠?”
    “据臣所知,唯秦长安君一人而已!”
    “臣请大王莫要生出如此想法!”
    齐王建笑了笑:“舅父所言,寡人知之。”
    “若是寡人之祭能请天地降下赐福,则寡人心甚快之。”
    “若是寡人之祭不能请天地降下赐福,只要能得天地欢欣、表我大齐之诚便也足矣!”
    后胜毫不留情的说道:“若大王果真是如此想法,臣自会支持大王。”
    “但臣以为,大王此举实是在与秦长安君争天地之宠。”
    “若是此祭传出去,秦国也会以为大王是在与秦长安君争天地之宠!”
    齐王建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寡人身为齐王,在我大齐的疆域之内依照我大齐的礼仪祭祀天地。”
    “不可?”
    后胜断声道:“若是大王如往年一般祭祀天地,自然可以。”
    “但若是大王在秦长安君请厚土于邯郸城降下赐福之后突然大举祭祀,自然不可!”
    “否则,恐令友邦惊诧!”
    齐王建声音染上了几分怒意:“寡人身为齐王,祭祀天地还要看秦国的脸色?!”
    “若我大齐能得天地赐福,若寡人能得天地偏爱……”
    还没等齐王建说完,后胜就粗暴的打断了齐王建的话语:“即便我大齐能得天地赐福,即便大王能得天地偏爱,恐怕也难以超过天地对秦长安君的偏爱。”
    “在大王与秦长安君皆得天地偏爱的情况下,若秦齐开战,大王以为我大齐有几分胜算?!”
    齐王建心中的憧憬被后胜瞬间扑灭!
    齐国的疲敝不是一名被天地偏爱的巫者能够挽救的。
    秦国的强盛也不是因为一名被天地偏爱的巫者而铸就的。
    即便齐王建也能得到天地的偏爱,又能如何?
    齐王建拢在袖中的双手攥紧成拳,恨声道:“难道寡人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秦国独享天地偏爱,甚至是承袭天命吗?!”
    后胜轻声一叹,拱手一礼:“臣,再请大王入秦请为臣!”
    “今秦已灭赵,当今天下仅剩代、燕、齐。”
    “而代国乃是赵之蜕也,历经重创早已疲敝,燕国无德无能,也实难抗秦。”
    “大王于代、燕二国尚存之际请为臣,还有可能在秦国占据一席之地。”
    “但若大王迟迟不决,恐怕日后便是愿请为臣也难再为臣啊!”
    齐王建拢在袖中的双拳攥紧成拳,苦涩的摇头道:“寡人知相邦所言非虚。”
    “但寡人身为齐王,怎能请为秦臣?”
    “若是寡人请为臣,寡人百年之后又如何有颜面对我大齐的列代先王!”
    后胜诚恳的看着齐王建道:“大王!”
    “近岁天地屡屡赐福秦国,厚土更是对秦长安君那般厚待!”
    “这足以说明天命在秦!”
    “大王请为秦臣实乃顺应天意之举,便是我大齐的列代先王得知也定然不会怪罪大王!”
    齐王建身旁,所有宦官、宫女、阉人齐齐拱手而呼:
    “臣谏大王请为臣!”
    看到那名帮助自己探查宫外情况的宦官都在拱手而呼,齐王建瞳孔猛然一缩。
    就连齐王建自以为的忠臣都已不知何时投奔了后胜!
    那他,还有得选吗?
    齐王建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寂寥的自嘲一笑:“齐王?齐王呵~”
    “备齐王仪仗。”
    “寡人,入秦为臣!”
    见齐王建终于下了这般决定,后胜近乎于喜极而泣的高呼:“大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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