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 -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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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天然的船冢里面,少说堆积了几百艘船只,多则堆积了上千艘船只。而且各种各样的船只都有,什么木舢板、铁皮船、甚至还有千吨级货轮,以及古时候的那种楼船,有些船只因为年代古老,我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过,顿时觉得大开眼界。
    这些船只有的已经破损了、千疮百孔,就像一堆废品;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漆面都已经被水汽侵蚀剥落了;不过也有的还保持着完好,拉出去维修维修,兴许还能继续航行。
    这些船只重重叠叠,填满了整座峡谷,几乎堆积成了小山头。
    真的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会变成船只的乱葬岗。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只有船只的尸体,而没有人或者动物的尸体,是名副其实的船冢。
    我记得小时候问过爷爷,为什么船冢里会有那么多船?
    爷爷说,船冢里的船都是在黄河百慕大里失踪的船只,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消失的船只竟然会在阴棺山里重现。
    读大学的时候,对一切神秘事物都感到好奇,我曾跟寝室里的兄弟们探讨过这个问题。当然,这种奇怪的现象连科学都不能解释,我们一帮熊孩子自然也是无法解释的,但是大家各抒己见,也不是完全的胡扯瞎谈。
    我记得其中一个朋友提出的时空黑洞论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认为黄河百慕大下面有一个时空黑洞,也可以说是时空裂缝。黑洞的一端在黄河百慕大下面,而另一端就在阴棺山。黑洞具有神奇的吸引力,当黑洞开启的时候,经过黑洞上方的船只就会被吸入黑洞里面。这个黑洞就像一根无形的长长管道,船只被吸入黑洞之后,顺着黑洞滑出来,就出现在了阴棺山。
    这个论点虽然很有想象力,而且也很有解释性,后来还登上了校刊。虽然有人赞赏,但也有人提出质疑,因为这个推论解释不了为什么船只上的人员会全部失踪。既然船只被黑洞吸走了,船上的人也应该跟着被吸走啊。但是为什么当船只出现在阴棺山的时候,船上却没有留下一个活人呢?
    我们只是考古专业的学生,不是研究自然万物的物理学家,这些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还是留给科学家们去解开谜底吧!
    爷爷让我来寻找一艘龙头古船,我找了一处高点的地方立足,举目四眺,希望能找到龙头古船。
    视线在船冢下面扫了一圈之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对面的岩壁上。
    对面岩壁上有一艘很奇特的古楼船,从那艘古楼船的结构造型来看,在当时绝对是一艘豪华大船,估计只有皇家贵族才能享受。不知道是不是地形变迁的原因,那艘古楼船竟然嵌入岩壁里面,跟山体连为一体。
    直觉牵引着我,让我不知不觉朝着那艘古楼船走了过去。
    龙头古船?!
    我一下子叫出声来。
    走到近处我突然看见,这艘古楼船的船头竟然是一个龙头的造型,因为它嵌在了山体里面,大半部分船头也掩入山体之中,所以不走近些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看了看脚下飞扬的龙头,到处这艘古楼船行驶在黄河上面的时候,龙头破浪,旌旗飞扬,一定是无比的风光。
    我轻叱一声,纵身飞上船头,然后顺着桅杆爬了上去,看见一个破裂的窗户窟窿,于是闪身钻了进去。
    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这里阴冷潮湿,以前的这种古船都是木质的,早就腐朽不堪,船舱里散发着老大一股霉味。不少木头已经腐烂了,有的上面还长出了菌类。
    刚还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我只觉身子一轻,心中暗叫不好。
    船舱的地板早已腐朽松脆,我的重量一踩下去,脚下的地板直接碎裂开一个窟窿,我失去重心,一下子掉了下去。
    呀!
    人在空中,我暴喝一声,扬起手中的天邪枪。
    闪烁着寒光的枪头轻松插入旁边的木板之中,只听嗤啦啦一阵脆响之后,我总算是止住了下坠之势,就像一面人肉旗帜,在半空中晃来荡去。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窟窿,又低头看了看下面黑咕隆咚的船舱,暗暗吁了口气。
    我刚才是从最顶上的船楼掉下来的,距离下面的船舱少说也有十多二十米,要不是我反应敏捷,现在都不知道摔死没有,我可不想长眠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僵尸的。
    我横移过去,抱着梁柱,抽出天邪枪倒插在背心里,然后就像壁虎一样,顺着梁柱慢慢滑了下去。
    很快,我总算是稳妥妥的站在了底部船舱,有惊无险。
    我伸手在面前挥了挥,赶走呛人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取出一支小手电,在船舱下面四处搜寻起来。
    短时间内,我没办法弄到狼眼那样高级的军事装备,所以拿了一支考古队经常用的聚光小手电。这种小手电的光亮程度虽然比狼眼差点,但是比普通手电那可不知强了多少倍,拿在手里也很轻巧。
    我举着小手电慢慢往前走,船舱里腐朽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构造了。
    走了没有多远,我突然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连忙举起小手电往脚下扫了扫,发现脚下竟然躺着一个古老的铁皮箱子,从造型和色泽来看,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
    铁皮箱子长约三十公分,高有二十公分,是弧顶结构,黑黝黝的,没有什么色泽。表面的黑漆也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斑驳的古铜色。
    我盯着这个铁皮箱子看了老半天,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后我猛地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当日在槐树林子的时候,我在第七棵大槐树下面挖出了一模一样的铁皮箱子,但是那个铁皮箱子是老河工的遗物。爷爷临死前说过,我们捞尸人跟老河工其实是一个家族,这样看来,脚下的铁皮箱子十有八九就是爷爷让我寻找的东西了。
    我心头一阵狂跳,当初老河工留给我的铁皮箱子里面装着《邪兵谱》残卷和天邪神枪,那么爷爷的铁皮箱子里面,是否也会装着某些家传宝物呢?
    我抿了抿嘴唇,一颗心莫名地激动起来。
    “爷爷一定给我留了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藏在这么偏僻凶险的地方,我且看看是什么来着!”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拉开箱子上面的锁栓,伴随着吱呀一声,弧顶盖子翻了起来,同样也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散发出来。
    我屏住呼吸,举着小手电,睁大眼睛往铁皮箱子里面看去。
    箱子里的东西让我猛然一惊!
    打开箱子之前,我的脑海里猜想过很多东西,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爷爷留下的东西居然跟老河工留下的东西一模一样。铁皮箱子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发黄的破书,还有一支长度只有二十公分的奇怪兵器。
    我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邪兵谱》?!天邪枪?!”
    我怔怔地盯着箱子好一会儿,脑子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吃惊的心情,缓缓把手伸入了铁皮箱子。
    然后,我怀揣着激动和困惑的复杂心情,将箱子里的两样东西取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修炼
    翻开《邪兵谱》,我登时就乐了,赶紧把怀里的那本《邪兵谱》拿出来,两本一合,刚好合并在一起。之前老馗子留给我的那本《邪兵谱》只有半本,是本残卷,里面记载的是风水卷和道法卷。没想到另外的残卷在爷爷手里,这是《邪兵谱》的另外半本,主要是符咒卷和武技卷,两本残卷合在一起,才是一本完整的《邪兵谱》。
    我也不知道到底《邪兵谱》是哪位高人所著,也许是我们这一族的老祖宗编著的吧。
    再看那把天邪枪,跟我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银光闪闪,带着无穷杀气,拿起来轻轻一抖,伴随着铮地轻响,天邪枪瞬间变长。我一手握着一把银光闪烁的天邪枪,感觉自己威风凛凛,无比霸气。
    很快,我就发现了天邪枪更大的秘密,那就是两把天邪枪竟然能够拼接在一起,变成一把两头都有枪尖的长枪。我握在手里,呼呼呼舞了个枪花,银光飞旋,一股股无形杀气就像涟漪一样荡漾开来。
    我紧握着天邪枪,同时捧着怀里的《邪兵谱》,这两样东西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祖传宝物,老馗子和爷爷闹翻之后,一人带走了一半东西,现在两件东西在我手中重逢,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不会让老馗子和爷爷失望的。
    我正准备站起身来,斜眼瞥见铁皮箱底部还有一张发黄的信纸。
    由于刚才《邪兵谱》压着了这张信纸,所以我没有发现。
    我取出信纸,发现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大小的文字,看笔墨应该很久了。
    信是爷爷留下的,而且是专门留给我的。
    小孤: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以后的路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箱子里是我们祖传的《邪兵谱》和天邪枪,希望你能认真修习里面的内容,勇敢地接受挑战,迎接你的宿命!
    挑战?!宿命?!
    爷爷的口吻怎么跟老馗子那么相似,老馗子在托梦的时候也跟我说过,什么这是我的宿命之类的话,我的宿命到底是什么?我要接受怎样的挑战呢?
    我闭上眼睛,把整件事情前后串接起来,仔细思忖了一下。
    黄河捞尸人与黄河老河工世代负责镇守黄河,至于为什么镇守黄河,我不得而知。
    镇守黄河的任务需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但是老河工没有子嗣,所以下一代人里面能够肩负起家族使命的只有我爸爸。
    然而我爸他却英年早逝,这给爷爷造成很大的精神打击,甚至让他不惜违背组训,送我出去读书,不再继承捞尸人这门营生,也不再镇守黄河。
    爷爷的决定让老馗子非常生气,认为爷爷违背了组训,两人为此闹翻了,很多年没有往来。
    不久之前,一个“他们”的组织浮出水面,谋害了爷爷,爷爷可能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所以临终让我来到船冢,修习《邪兵谱》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他们”是为了镇守黄河的事情而来的?所以爷爷是希望我履行义务,肩负起镇守黄河的使命?我明白了,所谓的宿命就是镇守黄河,而所谓的挑战,很可能就来自“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知道,今后的日子,我要凭借一己之力来完成世代先祖嘱托的任务。
    《邪兵谱》上半本里面的风水卷和道法卷我已经看了不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现在翻看下半本书,里面的知识同样是包罗万象,闻所未闻,尤其是符咒卷里面那些千奇百怪的符咒更是深深吸引了我,一翻看就停不下来。
    船上反正备足了干粮,干粮吃完了还能在石头缝里捉鱼,吃喝都不成问题。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有事情做,这里又是个难得的清僻之地,非常适合修炼。所以我索性就在船冢里待了下来,每日昼夜不分的刻苦研习《邪兵谱》,自身的灵力也在潜移默化的增长着。再加上九魄冰蚕在体内推波助澜,我的修为增长的很快,而且学什么都特别容易,简直可以用“日进千里”来形容我的蜕变。
    其实符咒卷很复杂,每种符咒都有不一样的用途,我不仅仅要记住符咒的用途,还要记住符咒的画法。那些符咒繁冗复杂,不能画错一点点,有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多画个半弧,也有可能变成另外一种符咒。
    我身上没有黄纸,就拿着天邪枪在地上画,一边画一边比对。如果我用天邪枪都能画好符咒,那么画在黄纸上面就更加不成问题了。现在我只能画一些简单的符咒,比如什么水灵符、火龙符之类的,还有爷爷捞尸时候经常用的定尸符。另外,我还会设置一些简单的阵法,如四象阵、八卦阵什么的。
    在学习符咒卷的同时,我也没有落下武技卷,武技卷里面详细介绍了天邪枪的枪法套路。我这才发现我们拓跋家的老祖先不仅是道法高人,同样还是一个武痴。老祖先创造出来的天邪枪法灵逸飘忽、鬼魅神奇,让我大开眼界。
    有了九魄冰蚕在我的体内,我也感觉不到疲累,每时每刻的精神都非常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每天只睡四五个钟头,其余时间都在研习《邪兵谱》,很多时候连饭都忘记了吃,真是废寝忘食,找到了当年冲刺高考的那种感觉。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飞快流逝,很快我就在阴棺山生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就拿生活上来说,刚开始几天我每天吃三顿饭,顿顿都觉得饥饿。中间那些天我只吃两顿饭,几口干粮一点清水。再后来我一天只吃一条鱼就足够了,也不会觉得饿,这说明我的身体潜能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同时,我的灵力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我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我坚持勤奋刻苦的研习,修为还能与日俱增,也许有一天能达到古枚笛那样的高度。
    想到古枚笛,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若失。
    这一个月以来的闭关修炼,与世隔绝,我几乎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修炼上面,蓦然发现,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古枚笛了。我想我该出去看看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我的消息,也不知道古枚笛会不会着急呢?还有那个神秘的“他们”,不知道在外面继续做坏事没有?黄河上不能没有我们拓跋家族的镇守,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镇守什么,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的使命。
    临走前一天,我决定试试自己的身手。
    伴随着徐徐晨风,我的衣衫飘然落地,露出精壮的身板。
    我的肌肤已经变得黝黑,充满了浓浓的男人气息。
    我默默闭上眼睛,轻轻吐纳着,内心宁静的就像光滑如镜的湖面。
    然后我慢慢提升着灵力,身上的血脉飞快运转起来,我的肌肤也开始微微发红。
    呀!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肌狠狠颤了两下,瞳孔里精光暴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刻的自己绝对帅呆了!
    我怒吼一声,举起双臂,两把天邪枪在我面前画出两个寒冷的白色光圈,然后铮地拼合在一起,同时手腕用力一抖,枪身瞬间变长。我舞了一个枪花,疾驰如电,施展出天邪枪法。
    天邪枪时而变作出海蛟龙,闪烁出重重枪影;时而又变作狂奔的野马,激荡起地上的碎石;更时而变作银光闪耀的长蛇,环绕着我盘旋飞舞,凌空划出一个又一个夺目的光圈,如同在表演一场绚烂的幻术。
    最后,就听嚓地一声,天邪枪直挺挺地插入了坚硬的岩壁。连炸弹都很难爆破的岩壁,在天邪枪下,居然像块软豆腐,一插到底。
    然后,我猛地发出“啊!”地咆哮,浑身肌肉暴起,一根根青筋就像青龙一样突兀起来。
    一道寒光从岩壁里飞射而出。
    紧接着,两道、三道、四道……
    越来越多的寒光从岩壁里飞射出来,忽听轰隆声响,那面岩壁整个垮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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