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 - 第382节

    轰。
    轰鸣声传来，神荼被我一拳打飞了出去，半截身子都消失不见了。
    “再来我就不客气了。”我跟神荼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想下死手，所以给他忠告。
    但是神荼根本不听，站起身之后继续冲了上来。
    这次一拳过来，我咬咬牙，聚力一拳挥了出去。
    砰！
    神荼身影彻底消散在这奈何桥上。
    从奈何桥上经过的阴魂大惊，但是那些押送阴魂的人脸色却丝毫不变，驻足看了几秒钟后，又继续押送鬼魂。
    孟婆似乎根本听不见看不见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样，根本不回头看一眼。
    已经暴露了，再留在这里怕生出事端，就准备另寻其他的方法，转身准备离开，孟婆开口了：“年轻人，你过来一下。”
    孟婆开口说话，这次押送阴魂的人全都震惊了，站在桥上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好像孟婆开口说话这事儿，在他们眼里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一样。
    我看了一下孟婆，她是一个神祗般的存在，在冥界只负责在桥上端茶，所以存在感很低，但是却是一个谁也不敢得罪的主。
    我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孟婆将手里的汤递给我说：“麻烦你帮我给他们端一下，我有些累了。”
    我迟迟没有接过这碗，孟婆则一直将碗呈递送的姿势。
    我见她似乎没有恶意，就接过碗，向桥上的阴魂派送了起来。
    “我得罪了冥界，不能在这里长待，所以马上要走了。”我对孟婆说。
    孟婆咯咯笑了两声：“他们抓不到你。”
    我端茶的时候，一直打量着旁边的孟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身上透露着一些诡异。
    贼道士这时候开口说：“快走吧，最好不要跟孟婆打交道。”
    未知的都是最危险的，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随后帮忙派送了几碗后说道：“我真有事儿，真得走了。”
    说完将碗递给了孟婆。
    孟婆微微一笑，接过碗站了起来，重新走到台后，开始舀起了孟婆汤。
    “神荼在桥上等了一千多年了，人还没等到，就被你打死了，可怜的人哟。”孟婆说了句。
    我听后楞了一下，想起刚才神荼跟孟婆说的那句话，他让孟婆忙帮看一下，看来他是真的在等人，这也怪不得我，我已经警告过他了。
    走了几步，孟婆说道：“钟馗明天回来桃止山，你要找他的话，就要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听后又停住了脚步，折身回去：“真的？”
    “每年的7月7，钟馗都会来找神荼喝酒，以前杨云也会一起来，不过杨云走了，神荼现在也死了，这就只剩下钟馗一个人了。”孟婆开口缓缓说道。
    我本想了解一下神荼的事情，不过为了不给我自己增加负罪感，就没有问。
    我不问，孟婆也不说，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给桥上的阴魂端孟婆汤。
    数万个阴魂从桥上走过，所有人经过奈何桥的表情都不相同，我看着，心境竟然也开始跟着变化。
    渐渐的，过来一个阴魂，我竟然可以大约从他们的动作表情推测出他们在想什么了。
    这不是万天庆的那一套搜魂之术吗？
    晃了晃脑袋，继续看着桥上经过的阴魂，继续通过他们神情动作揣测他们将要做什么，或者揣测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看了一阵后，孟婆对我笑了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看到他们在想什么。”
    孟婆又一笑：“神荼在这里看了一千年，都没能看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你才来不到一天，就看明白了吗？”
    我也不敢确定，也就没有承认，说：“好像能隐约能看见他们所想的。”
    孟婆之后又将碗递给我，说她想休息一下。
    我想着这里没见有人追来，就接过碗帮忙派送了起来，亲自与桥上的阴魂近距离接触，似乎更能看清他们在想什么了。
    孟婆开口说：“刚才你看的是很多人，要是一个一个人看，你就会看得明白一些。”
    “那您能看明白我在想什么吗？”我问孟婆。
    孟婆点了点头：“你想的东西跟世人不一样，不过你不是恶人，你师父也不是恶人。”
    我一惊，这孟婆还真是神了，竟然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您叫什么名字啊？”我问孟婆。
    孟婆一愣：“忘记了，只知道我姓孟！”
    “那您为什么在桥上派孟婆汤？”我又问。
    孟婆又摇摇头说：“忘记了。”
    我一边端孟婆汤，一边跟她说话，孟婆坐在一边轻轻捶这腿，我偶然撇了一眼她，那一个恍惚间，竟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一样。
    “二奶奶？”我嘀咕了一句。
    第537章 转世
    孟婆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叫我什么？”
    我忙摇头说没什么，二奶奶怎么可能跟孟婆扯上关系，打消了这荒唐的念头，只不过是刚才那一刹那，觉得这孟婆竟然跟二奶奶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您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在这里给人送孟婆汤啊？完全没有意义啊。”我继续问，同时分心打量前面一个阴魂的表情，一眼就看出，他接下来将要挣脱束缚，纵身跳进奈河里面。
    跳进奈河永远没有生路，看出他这心思后，在他挣脱押送之人想要跳进奈河的那一刹那，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松了口气，心想救了他。
    但是结果让我很是意外，将他拉回来后，押送之人硬生生将孟婆汤灌进了他的嘴里，他张嘴坡口对我大骂，将我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跳进奈河，绝对没有生路，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看见。”
    “要你管，我跳进去就不会死。”
    他继续骂骂咧咧了一阵，孟婆在一旁笑呵呵对我说：“人都是这样，总以为自己特殊一些，在奈河上，永远不要想着去救赎别人。”
    我恩了声，再看出有人要跳桥，我也不阻止了，让他们跳了下去。
    孟婆这才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她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就算记得过去又能怎样？未来还没来，想它做什么？人就是想太多了，才会这么痛苦，一碗孟婆汤入口，结束现在，重新开始，多好。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给人送汤的原因。”
    我恩了声，再问道：“神荼本来在这里等谁？等了一千年还没来，他还在这里等，太执着了些。”
    “他也是不愿意忘记过去，才会那么痛苦，他在等他的恋人，不过现在是真的永远等不到了。”孟婆无限感慨。
    我之后一直在这里帮她派送孟婆汤，孟婆说道：“其实啊，我在这里见过你的师父，他从桥上走过八次了。”
    我听后，手上动作放慢了一些。
    八次？那不是清峰子前八世的轮回转世吗？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孟婆想了一会儿后说：“印象倒不是很深刻，他每次都是匆匆走过，不过有一次，他的孟婆汤只喝了一半，就从桥上过去了，保留了一些前世的记忆。”
    我一愣，保留了一些前世的记忆，难道不会和现在重叠？
    “哪一次？”我问。
    孟婆说：“上一次，不知道他的记忆是不是投在了你师父身上！”
    “记忆也要投胎？”我更为诧异了。
    孟婆再呵呵一笑：“一般来说，从奈何桥走过的，都没有记忆了，有记忆的话，也会也灵魂脱离开来，很少投到同一个个体的身上。”
    我听后惊愕无比，也就是说，现在在阳间，有一个人拥有着青峰子第八世记忆？
    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
    之后我和孟婆交替在这里派送孟婆汤，渐渐的，我对来的阴魂心里所想，几乎不花费力气就能看明白了。
    除了一些心思极其复杂的家伙我还看不透之外。
    这里没日没夜的发，到第二天一大早，我问孟婆关于钟馗的消息，孟婆说：“快了，再过两个时辰，他就会来桥上找神荼。”
    神荼已经被我杀了，要是他找不到神荼的话，肯定会迁怒于我，我想要在他身上得到消息这愿望，怕是会落空。
    就跟孟婆交代说：“一会儿钟馗来了，您能不能先别忙告诉他神荼已经被我杀了这事儿。”
    孟婆恩恩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时辰，我继续在这里派发孟婆汤，两个时辰后，果然见一脸大胡子的钟馗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正往这边赶来。
    未几来到我的面前，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因为我现在还是阴差的打扮，他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面向孟婆说：“婆婆，神荼呢？桃止山上没有看见他，我想他一定在奈何桥等人。”
    孟婆闭口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钟馗多半也知道孟婆不喜欢说话，就没有多问，提着酒坐在了桥头上，打量起了来往的阴魂。
    我将碗还给了孟婆，走到了钟馗面前，变回了原先的模样，说道：“小子叶海，见过万应之神。”
    钟馗见是我，神色一怔：“叶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说：“我是专门为了等您的，我想问您，您手里的七星龙渊剑呢？”
    钟馗皱了皱眉：“那把七星龙渊剑，乃是清峰子当年给我的，交代我说等到他的转世证道之后，就把那把剑转交给他的转世，现在那把剑，已经被他的转世拿走了。”
    “啥？”我更加诧异了，他是什么时候来拿的？我完全不知道，“您确定是孟长青来拿的？”
    “其实，当时清峰子给了我两样东西，让我一并转让给他的转世，第一样是煞气，我已经转让给了你师父，第二样就是七星龙渊剑，这把剑，并没有给你师父，而是给了清峰子另外一个转世。”钟馗说道。
    我看向孟婆，孟婆刚才才说，孟长青的第八世是带着记忆进入六道轮回之门的，如果灵魂和记忆是分开转世的话。
    那么，孟长青应该是灵魂投胎的那一块。
    现在拿着七星龙渊剑的，就是记忆投胎的那一块！
    钟馗继续说：“以前清峰子的转世只有一个人，这一次出现了两个，所以我才将煞气和七星龙渊剑分开给了他们两个人。”
    这么说来的话，茅山那个人根本不是孟长青，而是拥有清峰子记忆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