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 - 第282节

    “没办法了吗？”我绝望嘀咕了一声，收起了剑，转身坐在石台上，随便那起了一卷书翻看了起来。
    前面看起来及其的索然无味，但是越看下去，越被那些先贤之道吸引，这些书中记载的道，简直在我眼前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看完一本后，盘坐着细细品味了一番，然后重新起身对着石壁挥起了剑。
    无一例外，这石壁将我挥出去的剑气原封不动还给了我。
    “总会有办法的。”再挥出了几剑，并试图着与石壁还给我的自己的攻击战斗起来。
    “没用的，你这相当于自己跟自己战斗，永远没有办法取胜。”贼道士提醒道。
    我可不信这些，根本就没这回事儿，战胜不了，只能说明自己修为尚浅而已。
    返回重新翻看起了那些书卷。
    之后的日子都在书卷和与墙壁的战斗中度过了。
    到现在才明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先贤，以前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强者撰写的历史，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们确实值得被记载歌颂。
    这些书卷中，并不全都是大人物，甚至连牧牛童子都有记载。
    在山里是数着春秋过日子的，而在这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黑夜，什么时候是白天。
    我在这里开始的心态是煎熬，到后来，竟然变成了一种享受。
    不断推敲参悟先贤的道路，灵魂也在随之悄然变化，以前看山是山，现在看山已经不是山了。
    而跟墙壁的战斗，也在悄然变化，以前每次都会惨败，现在，竟然能和它持平了。
    “还是不能出去吗？”我放下一卷记载葛洪行道的书卷后叹道。
    我虽然在变化，但是这里，却始终如一。
    放下书卷后，又持剑与石壁战斗了起来。
    一番努力终是白费，结果还是枉然，难免有些失望。
    那女子将我关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没有证据，就只是直觉。我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相信。
    “净明己心么？”我叹了一句，然后转身继续翻看起了那些书卷。
    这里面的藏书足有万卷，而不知不觉中，这些书卷也在减少，我每看完一本，再想回去翻阅，却发现那些书卷消失于无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蓦然抬头，发现这洞中书卷已经不知不觉只剩下了百十来卷了。
    而就在这时候，那将我关进来的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叶海，你现在明白你要走什么路了吗？”
    我答道：“一片混沌，人的路瞬息万变，根本不是能确定的。”
    “紫薇帝星，是你的师父吧？”女子问道。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孟长青的消息，自然很感兴趣，马上追问道：“我师父怎么了？”
    “他已经步入了魔道，因为他两个最疼爱的徒弟在两年前双双失踪。第一年，他九进昆仑，七进冥界，三闯佛门，始终无果。第二年，世间无端出现一白发魔人，将天下搅得昏天黑地，引得佛门、道门、冥界以及其他诸多势力追杀，但无奈那魔人虽没证道，但已有天尊战力，多次围剿无果，到现在，他还在世间兴风作浪。”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我眼神一涣散，差点儿被倒下去：“已经两年了？”
    “这里的书卷本来准备让你五十年看完的，没想到你只花了两年就已经参悟了一大半。”
    我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些，问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个是我师父？”
    “我也参与过围剿，见过他的面目。”女子声音传来。
    这女子布下的封印连贼道士都没办法，可见她实力之高，不过她亲自参与了，都没有成功，难道孟长青实力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女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道：“我放过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乱世终结的希望。”女子说道，“以杀止伐，以仁安邦。”
    我听后有些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想知道，如果放你出去之后，你会怎么对他！”
    这有什么好问的，答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永远是我的师父，以前怎样对他，现在也一样。”
    “我知道了。”女子答道。
    “晓晓她们呢？”
    问完却不见有人回答，而我却楞在了原地。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怎么会变成一个魔人？
    一时间心乱如麻，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想要出去过，提剑对着这石壁狂轰滥炸了起来。
    到最后我精疲力尽之时才停了下来。
    师父在被人追杀，我却只能在这里像听故事一样听着，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席卷全身，最后一怒之下，将剩下的书卷扔得满地都是。
    “你这样，对事情没有半点帮助，聪明的人，永远不会做无用之功。”贼道士此时提醒道。
    我神情一怔，道：“我知道了。”
    重新捡起了地上的书卷，翻看了起来。
    这次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洞中书卷全部消失，我已经没有东西可看了。
    手里最后一卷书消失，我念了几遍八大神咒，提起剑站了起来。
    “师父，等着我。”嘀咕了一声，挥剑向石壁劈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全部还了回来，我迅速将剑气挡住，之后法咒手决不断，但是，结果还只是个平手。
    遍体鳞伤时停下歇了会儿，这么久了，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歇息一会儿，正想起身再试，却在我进来时的那个方向看见了三个字——破魔洞。
    “破魔洞？”看着这三个字，我有些诧异。
    接下来好久时间，我都在盯着这几个字看，最后终于明白过来这破魔洞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出去，只有破除自己的心魔才可以啊。”我道。
    可是，我的心魔是什么？
    不愿看见身边的人死亡，怕和孟长青交手。
    难道只有看破这两点，才能出去吗？
    天道无情，生老病死，六道轮回，谁都不可避免，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自己死亡，但是都在害怕身边的人死去。
    在他们心中，应该也差不多吧。
    他们自己都不在意了，我为什么要在意？至于交手，孟长青跟我说过，只要我们不愿意交手，就永远不会交手，就算交手，也不是我们愿意的。不管怎样，他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就算交手了又怎样，他也还是我的师父。
    想透这点后，我再提剑上前，这次不再是对准墙壁了，而是对着我自己一剑斩了下来。
    轰……
    一剑下来，我自己并没怎么样，但是，剑气却将这石壁击打得粉碎，当久违的空气从外面进来时，我欣喜若狂，终于出来了。
    第411章 宁见天尊，不见孟长青
    出了山洞，却见这里根本就不是之前我所进的昆仑山脉，而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地方。
    眼前不是山石，而是一片竹林，再回头看，刚才我出来的那山洞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
    “你终于出来了。”我正疑惑时，两年多前将我封印的那女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进去之前，我看不见她头顶的佛光，而现在，她头上那轮金日却根本无所遁形。
    见到她之后，我握紧了手里的剑：“是啊，出来了……若不是你将我封起来，我师父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路是自己走的，若他自己不愿成魔，不管我将你封印与否，他都不会成魔。”面前这女子缓缓道。
    “将责任全部推脱掉了吗？”我冷冷道，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了，“将我封印起来，说是为了不让我搅乱天下，但是，这真的是你的初衷吗？”
    这女子不再搭话，转身离去。
    “站住！”我怒吼一声，一剑劈了上去。
    轰……
    竹林被我劈成两块，而那女子早就不知所踪了。
    “她是慈航真人！”龙脉之皇这时候突然说道，“我知道了，她是慈航真人，阐教的慈航真人，元始天尊的徒弟。”
    我诧异至极，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后转入佛门，怎么会是她？
    既然是她，那就没有与她争斗的必要了，并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情愫，而是我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孟长青和晓晓他们。
    收起了剑，唤出了龙脉之皇，直接站在了它的头上，说道：“去茅山！”
    龙脉之皇恩了一声，遨游而上，在云雨中穿梭了起来。
    因为够高，除了一些大能力者，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
    龙脉之皇速度够快，没用多久都到了茅山，至茅山上空时，龙脉之皇吼叫了一声，茅山九峰之下的龙脉顿时就活跃了起来。
    茅山的龙脉显然还没有产生灵智，但是即便没有灵智，龙脉之皇的到来，他们还是做出的回应。
    “在这儿吗？”我问道。
    龙脉之皇答道：“没有！”
    “那走吧。”
    盘旋几圈后，龙脉之皇转身离开。
    我观望着下方的山河，小时候经常做这样的白日梦，有朝一日，我会遨游在所有山川河流之上，但是没有梦想实现的喜悦，反倒多了一份凝重。
    “师父，晓晓，飞驳，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嘀咕了一声，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