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禁忌档案 - 第2节
我是真担心她又来个急刹车,跟小凡不敢睡觉了,随意聊起天。这样过了半个多钟头,我们来到郊区一栋二层别墅前。
卫寅寅说到了,让我们下车。小凡望着别墅先来了一句,现在小歌手都这么土豪了?连别墅都能买得起?
寅寅回答怎么可能?她是事先了解过死者的资料,又解释说,“这歌手给一个集团老总当小三儿,这别墅十有八九是那老总买的。”
小凡故意啧啧几声,说原来是花瓶。
我没他那么敏感,也不对歌手做什么评价,反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管人家当不当小三儿呢。
我们一起进去。现在警队都收工了,这里没别人,不过勘查踏板还没撤,铺了一地。
寅寅带着我们来到客厅,这里有一把藤椅,我看藤椅把手上全是血迹。
寅寅指着说,“歌手死前就坐在藤椅上,脸上还敷着面膜。”她又故意做了一个动作,模仿死者死前姿势。
我觉得奇怪,因为敷着面膜,说明死者当时心情不错,可好端端为啥咬自己呢?别说就因为太高兴了。我还没听说哪个人一高兴就吭哧一下对自己来一口的呢。
小凡也没发表啥看法。寅寅又指着血迹问我俩。
做法医现场这一块,一般对血迹也有研究,血滴长短、大小、滴落痕迹等等,都能还原当时的一切。
小凡懂这方面的东西,就一边分析,一边跟寅寅讲解起来。我在旁边听了一会,我是觉得这里面没啥要注意的。又趁空四下走走,来到一间卧室。我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坛子,这就该是寅寅提过那个养小鬼的坛子了。
我上来好奇心,走过去蹲着瞧了瞧。坛子不太高,有点像古装片的那种酒坛子,我带好手套,把它捧起来看看。
里面是空的,不过我留意到,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坛壁上,粘着一块湿乎乎的东西。
我一下把它跟寅寅车顶上那块鼻涕联系起来了,心里咯噔一下,那股念头又上来了,心说不会真有个小鬼吧?它跟着女尸一起去了殡仪馆,还偷偷爬到寅寅车顶上了?
但一切得用事实说话,我找到法医勘察箱,用棉签把这块鼻涕,还有寅寅车顶上那块鼻涕都收集起来,准备以后做进一步的研究。
卫寅寅又给我们介绍一些情况,说这个别墅没有撬锁和技术开锁的痕迹,窗户上也没被攀爬的迹象,说明案发时,这里是个封闭环境。
我明白,这都在告诉我们,歌手自杀的可能性大,但女尸胳膊上出现了别人的牙印,也把这些误导彻彻底底否了。
我们又转了一会,没啥新发现,就一同退出来。我是故意晚一步,趁空对这房间鞠了躬。
这也算法医行内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吧,每次解剖后,我们的手套都要留在现场,是对死者的一种尊敬,而对那些横死的人,我们也要抽空很恭敬的拜一拜。
这倒不是说我们搞啥迷信,有时候一个没处理好,接下来走背运或者摊上头疼脑热啥的,都很正常,而且资深老同志,也多多少少都摊上过这种说不出原因的怪事。
寅寅看到我这么鞠躬了,她喂了一声,一方面是催促,另一方面算是反驳我吧。可我不在乎。
我们又坐车回警局。
我趁空把尸检报告整理下,送到张队那里去了,回来途中看到寅寅和一个同事正聊着呢。
这同事是刑警队的痕检员,就是他负责对那栋别墅检查的,我本来没想凑热闹,谁知道经过他们时,我听痕检员连连说怪事。
我又不得不停下来听一耳朵。痕检员的意思,现场除了歌手的鞋印外,还有一组狗的脚印。说明她还养狗,只是在别墅里根本没找到狗,而且回来仔细一检查,从脚印的承重点、大小、形状来分析,竟全是狗后爪的脚印。
我看痕检员分析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了,相信他一定又被这结论弄懵了。我看他那逗比样,特别想笑,不过细想想,也有些替他头疼。
难不成歌手养的狗是个奇葩,能直立行走么?那她到底是歌手还是神婆?咋又是养小鬼又是养怪狗的?
我只是记住这个事了,又回到法医门诊干活,少了刘哥,我跟小凡任务量太大了,就这么脚不离地的把上午“混”过去了。
等中午吃完饭,我想靠在椅子上歇一会,缓缓体力。寅寅却找我来了,还要带着我去个地方。
我猜她一定对歌手这个案子有啥想法了,我真不想陪她,再说警局那么多同事呢,她咋又选我了呢?
寅寅性子烈,看我磨磨蹭蹭不想去,要掐人,我实在没招,心说这小娘们是嫁不出去了,也妥协了,跟她上了警车。
我以为又要去别墅呢,她却把车开到市医院,还去超市买了一兜子水果让我拎着。
我明白了,原来她要带我看刘哥。她也事先问好了病房,我们直奔而去。
经过一上午的治疗,刘哥好了很多,至少看我俩进来,他能很正常的跟我们打招呼。我看他床头柜上的茶缸里都放好了茶叶,估计正准备沏茶呢。
这让我多多少少放心了,不然面对一个疯了的同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寅寅能说会道,没多久就把刘哥逗得哈哈直笑。我是天生不会说话那类人,只好坐在一旁当个陪衬。
寅寅心里打着另外一个算盘,或许是认为气氛差不多了,她突然盯着刘哥问了句,“你不觉得,歌手死亡案跟几年前一个案子很像么?”
刘哥愣了,我也愣了。因为我印象里,这案子很怪很特别,跟别的案子确实没啥联系。
刘哥有点木讷了,让寅寅继续解释下。
寅寅说是三年前的跳楼自杀案,当时刘哥主刀,张队结的案子。
我听到这释然,因为三年前我还没来呢,但刘哥越来越古怪,嘴里瞎嘀咕,声太小也不知道说的啥。
寅寅是上来劲头了,不管什么探病不探病了,也不管刘哥啥状态,追着问,“你告诉我,今天早晨,你是不是见到啥东西了,不然怎么会临时抽疯呢?”
☆、第三章 专案组
我盯着刘哥,寅寅这么问也吊起了我的胃口。我还特想知道,刘哥在解剖时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古怪的磨牙声。
刘哥脸变得特别阴,都不看我俩了,低个头老半天没吱声。
寅寅不放弃,特意蹲在刘哥面前推推他,有种催促的意思。
我留意到,刘哥笑了两下,只是在这种严肃的表情下突然一笑,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刘哥把目光转移,看着茶缸,嘀咕着,“沏茶、沏茶!”
他把暖壶拿起来,对着茶缸倒水,只是手抖得厉害,这条水线扭来扭去的。我本想上去帮忙,又一合计没动身,觉得他这么大个人了,倒水而已,没啥问题。
但怪事来了,刘哥把茶缸倒满后根本没停的意思,开水冒着白气,呼呼往外流。我真忍不住了,快走几步,几乎用抢的方式把暖壶夺过来,我心里还想呢,一会得找个抹布,把床头柜好好擦一擦,不然看着邋邋遢遢的,成啥样了?
刘哥也不谢我,又把茶缸捧了起来,这我把吓住了。我知道茶缸有多热,尤其还有开水从边缘溢出来,流到刘哥的手里,他竟不嫌疼?
寅寅一直等话呢,她忍不住又反问,“老刘,你倒是说啊!是不是看到小鬼了?”
刘哥身体一抖,慢慢抬起头,盯着卫寅寅。我虽然只是做法医的,但也多多少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来。
现在的刘哥,目光太冷了。我也见过山狼,刘哥的眼睛里,绝对露出只有饿狼才有的凶光。
他几乎扯着嗓子吼了起来,说,“别过来,你他妈别过来!”
我不知道他不让谁过去,我只有一种直觉,寅寅有危险。我顾不上别的了,伸手一拽,把寅寅弄开。
寅寅还蹲着呢,所以一下子她噗通一声歪着坐到了地上。但这么一来,她也真躲过一劫。
刘哥半茶缸的开水全拨过去了,如果寅寅还是刚才姿势,保准烫的就此毁容。
寅寅性格爷们归爷们,毕竟还是女人,她吓得脸有点白。我是顺势一使劲,又把她拖起来。
刘哥根本不把我俩当同事了,他疯言疯语上,看着我俩,又把剩下半茶缸开水泼过来。
我跟寅寅全挤在床头柜前,一时间没躲的地方。我是纯属一发狠,也有点男人保护女人的念头,我抱着寅寅挡在她面前。
这下可好,开水全淋在我后背上了。我上衣里面是衬衫,外面穿个夹克。我一边庆幸开水没烫到自己,一边也想泪奔,因为这夹克七百多块钱,全他娘的毁了。
刘哥没脱鞋,这么坐回床上,又要抓暖壶,看样还想继续烫我俩。寅寅忍不住出手了。
她学过擒拿,派上用场了。她也上了床,耍几个技巧,把刘哥摁在下面,用膝盖顶着。刘哥大脑混乱着,一时间挣脱不开。
看我还傻看着,寅寅喊了句,“等什么呢?叫医生。”
我反应过来,哦一声扭头就跑。我是扯开嗓子吼起来,很快把一堆医生护士全叫来了,也有一些病患不知道咋回事,从病房里探个脑袋往外看。
医护人员全围在刘哥旁边,刘哥的疯劲更大,这时都要咬人了。不过有专业人员在,寅寅也不出头了,跟我站在一旁旁观。
寅寅还有心问问刘哥病情,我是把夹克脱下来,捧着看来看去,不知道说啥好了。
最后没我俩什么事了,寅寅带着我离开。这次探病,我们一点收获都没有,要是较真的说,我还倒搭一件衣服。
下午上班时,张队把我俩叫去了,他知道我们看望刘哥的事,想必是医院那边有人打来电话。
只有我们仨在一个小会议室,张队是真不给面子,把我俩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他说,女尸在上午已经运到省厅了,省里好几个法医一起参与了解剖,按省厅的回复,这案子确实怪,上面要派专员过来,成立专案组调查。
张队的意思,既然省里出面了,等这两天专员到了,我们再按照他的意思,继续展开调查,这期间我们就消停一下,另外老刘还有病,我们作为同事,不要去折磨他,也不要在没经过领导同意之下,乱展开调查。
寅寅不服气,总想插话说两句,张队不给她机会,我是看出张队挺气愤,就顺着递软话。
最后张队摆摆手,让我俩好好反思,转身离开了。
寅寅靠在会议桌上,沉着脸吸着烟。我也是好心,心说既然批评完了,我们还赖在会议室干嘛?我叫着寅寅一起走。
谁知道寅寅不仅不走,还拉着我说,“你看张队什么德行?怂蛋一个,谁不知道他呀?年纪大了,往副局上使不上劲,索性奔着退休去了,守着刑警队长的职位,这几年一直求稳,多少案子被他办的稀里糊涂,这次女尸案,你看看,他又是不想管。”
我知道寅寅在吐槽,我能说什么?总不能一起埋汰张队吧?我就嘻嘻哈哈的走过场。
我这么做没毛病,寅寅却迁怒,对着我小腹拍了一下,其实她绝对想拍裤裆来了,只是男女有别,没下去那个手。
她先走了,丢下一句话,“冷诗杰,你这玩意儿真白长了。”
我望着她背影,心说呀哈这小娘们,我这叫懂得为人处事,哪像她,跟点着了的炮仗似的,再者说,什么叫白长了,她想要还没有呢!
我也没理会寅寅的话,跑回法医门诊继续工作。
下午赶得不好,连续有三个伤情鉴定的活儿,我是连续去了好几个派出所拿材料,等忙完回到警局时,都晚上七点了。
我是累到都不觉得饿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我合计先这么歇一会,等缓过来了就直接回家睡觉去。
没多久,铃铃声响起来了,是法医门诊的电话。
说实话,下班后我挺害怕听到这种声音的,一个铃铃声,代表的很可能是我上半夜又得工作。
我又不能不接,只好硬着头皮拿起话筒,我是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对方咯咯笑了。这笑声很有特点,也让我一下知道了,是我师父。
我师父是一名老法医了,对我很好,在带我那时候,几乎是倾囊相授,只是他混的比较好,前阵调去省厅了。
我对他的感情特别深,也一下兴奋了,喊了声“师父好。”
他嗯嗯两声算应了,又说,“听说你那儿摊上个怪案,小刘也疯了,我估计这时候你还没下班,就打个电话过来。”
我是顺着这话又问起那怪案,反正跟他不外道,就想知道他得到啥新消息没?
师父肚里有货,但竟然不告诉我,还说明天专员就过去了,他也会把省厅这边的结果带过去的,让我安心睡一觉,不差这一晚。
随后他一转话题,问我,“你老爹最近咋样?”
这是我心里一块大石,因为我从小是叔叔带大的,我爹在我上小学时就疯了,他的疯跟老刘不一样,老刘是吓出来的,我爹是真有病,一直神经兮兮最后爆发了。
我跟老爹感情不深,但偶尔总去精神病院看看他。既然师父这么问了,我就回答说,“他挺好的。”
师父让我勤去看看老人,毕竟是我爹,活着不容易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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