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京官之女养家日常 - 203.第203章 照顾 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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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酷暑难熬。
    本以为文山街早茶铺生意会受到影响,没想到,不仅没影响,过来吃早茶的人更多了,从早上到黄昏,络绎不绝。
    苏若锦特地留意了,除了固定的老顾客外,又新增了不少人,而这些人跟苏家一样都是从城内出来避暑的。
    史二庆幸,“幸好小郡王造这个小院时除了引山泉水,还打了一口深井,咱们铺子不缺水。”
    生意红火,城内缺水,苏若锦特意看了自铺子内的两口井,不管是外引的水井,还是内打的深水井,白天用,夜里渗,到第二天,井里的水位总能恢复到原来的位子。
    水啊!生命之源,苏若锦从没像此刻这样感谢赵澜、感谢四平,真是找的专业人士干的活啊,不管是山泉眼,还是地下水,好像都踩到了水脉上,真像开了金手指。
    虽然有水,但粮食、食材没往年充沛,苏若锦减少了早餐花样,而且限量供应,客人要是不想走,可以坐在这里消遣,但最多只能加一次早餐点心,且价格双倍,不再提供第三次。
    从加量不加价变成了减量价双倍,以达到控制食材供应的目的,这一结果导致只有有钱人还继续来苏记早茶铺,而那些经济条件一般的文人雅士不怎么光顾苏记早茶铺了。
    其中包括苏言祖让照顾的上官屿。
    一连三天没来,为了兑应承诺,苏若锦准备下山去看看上官屿,她现在出门,屁股后面总是跟一趟小屁孩,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闺蜜杨四娘,外加每个人的丫头随从,差不多赶上一个足球队了。
    黄昏时分,天终于不那么热,苏若锦带上吃食,拎了茶饮去看望上官屿。
    一路上,被炎热天气闷了一天的孩子,跟放风似的,个个撒欢似的跑向山下村子,欢声笑语,飘荡在小村乡道上。
    苏若锦发现,与她们欢跃相比,暮色中,乡人们愁着一张晒得黑黄的脸,个个挑担抬桶,不是从山上下来,就是从山下往山上赶。
    都是打水之人。
    苏若锦下意识抬头看天,太阳已经落山,天与山相接之处,却看不到晚霞,天空晴澄的发白,连片云彩都没,没云哪来的雨。
    岔过村道,上了去上官屿家的路。
    两边农田里长的豆黍都干的落了一层叶子,只余梢上几片,都看不到什么豆荚。
    唉,不能看,一看苏若锦就叹农家的日子怎么过。
    没一会儿,一群孩子来到了上官屿小院前,门开着,但是院子里静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家一样。
    杨四娘眼尖,看到拴在篱笆墙边的小毛驴,“有客人。”
    来京城四五年,有朋友很正常,苏若锦便让弟弟妹妹在门口玩一会,她让三郎随身小侍阿榆进去知会一声。
    阿榆便提脚进了院子,没一会便进了堂屋前的回廊,站在廊前轻呼:“上官公子……我家小娘子与小郎君过来看您了。”
    边上房间传出说话声,声音不大,嗡嗡哒哒,听不清。
    阿榆便迎着声音进了正堂,穿过正堂往后走。
    小院门口,杨四娘带着苏小四、苏小妹摘狗尾巴草,一边摘一边吵着谁摘的多。
    苏若锦一边看几个玩闹,一边留意阿榆进去的动静,正疑惑之际,阿榆大步走出来,“二娘子,上官公子病了,郎中正在给他施针。”
    一听这话,苏若锦提裙就往院内跑。
    上官屿的小厮秋山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是苏公子那个开早茶铺子的能干侄女,马上求救,“苏二娘子,请救救我家公子。”
    “他怎么了?”
    “天气炎热,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胤朝男女大防虽没那么大,但一个未婚小娘子还是不太适合进未婚男子卧房,苏若锦便停在房门口,光往这一站,只有一扇前窗的屋子热的跟蒸笼似的。
    没冰没风扇,就算好人也要折腾出病。
    “怎么不搬个地方?”
    要是上官屿没啥毛病,坐在回廊下,有过堂风吹也凉快些,可他这类似于气管炎似的咳嗽之病,最怕的就是冬天的冷风与夏天的热风。
    简直就是富贵病。
    苏若锦朝院中看过去,“有井吗?赶紧打点井水,先把房间里因西山太阳蒸出来的暑气散散。”
    秋山摇头,“我们院中的井已经干了,现在吃水都跟村民一样去山上找。”
    苏若锦:……
    两个大男人居然把日子过成这样?她也是服气的。
    朝五间石墙茅草顶的房子看看,要是春秋过来看小院,妥妥的诗情画意,可夏天冬天住这里,简直就是谁住谁知道这滋味怎么样。
    “阿榆——”
    “二娘子,什么事?”
    “去苏记把马车拉过来。”
    阿榆没动,意思是问,需要车干什么?
    秋山问出大家的心声:“苏小东家这是——”
    “苏记对面有个小客栈,里面的客房,前后有窗,你带上官公子住进去,再到我家铺子里打井水放在房间里。”
    “多谢二娘子。”有人做主,秋山高兴的不得了,他说话主人不听,但是苏记小东家说话主人总得给面子,他连忙去收拾东西。
    苏若锦等人在门口商量这会,郎中已经针灸好,上官屿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昏黄的光线里,看到门口站着个明媚的小娘子,“苏……二娘子……”
    说话都没气。
    苏若锦暗自叹息,不怪小叔担心一个转身人就没了,比之三年前看到的上官屿,他又清瘦了很多,眼窝都像陷了一圈,让人不自觉的怜悯。
    “上官公子,小叔托我照顾你,我看你三天没来苏记吃早茶,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这屋子这么热,前几年夏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前几年没这么热。
    上官屿想说的,可惜没力气,老毛病犯了,咳得喘不上气,吃的有一顿没一顿,他现在躺着都觉得累。
    郎中要走,苏若锦让毛丫掏了两粒糖放在白开水里化开给他喝,赶紧先补点糖,养点神,她自己跟郎中出去,帮着付了诊金,又跟郎中聊了聊,拜托他,要是再需要他施针,还请不要计较时辰早晚。
    郎中一看小娘子出手大方,爽快答应,“果然不亏是早茶铺小东家,行,需要就去医馆叫我,随叫随到。”
    托文山街苏记早茶铺子的福,十三岁的小娘子往哪一站,也是有身份的体面老板,一般人都会给面子。
    郎中走后,阿榆回家拉的马车也到了,两个小厮把上官屿半扶半抬上了马车。
    “又……又要麻……”
    苏若锦赶紧制止他客气,“我答应小叔要照顾好你,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小娘子一脸霸道的样子,还真跟阿祖一样,不亏是叔侄,又从黑白无常手中逃脱的上官屿,松了口气,闭上眼养神,极低的体能能耗,让他在马车的摇晃中又睡着了。
    马车到苏记对面小客栈时,怎么也喊不醒他,吓得众人以为他过去了。
    苏若锦探他鼻息,感觉到平稳的一吸一进,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转头问道,“秋山,你家主人……”意思是经常这样?
    秋山无奈的点点头,每次都以为上官公子一不小心就过去了,每每又挺过来了,这日子简直就是心惊胆颤,他都快麻木了。
    两人抬不动,最后请花平过来帮忙,把人背到了客栈最好的房间,前后通风不闷,又拎井水,白天最热时,苏若锦还让毛丫送冰块放到他房间桶里。
    无微不至的照顾,两天后,上官屿终于又像以前一样能进铺子吃早茶了。
    苏若锦对他说道,“茶室里一直到傍晚都有冰,你就呆到吃过晚饭再回去。”
    上官屿不好意思,“那要麻烦你。”
    “那我就写信到京内,让小叔把你接到公主府,那里的条件可比我这里好多了。”
    “不要,千万不要。”上官屿急的就起身行礼,请求小娘子不要麻烦苏言祖。
    “要我不告诉他也好,那你就白天呆在茶室,晚上回去。”
    上官屿叹气,“我能为小娘子做些什么呢?”
    白吃白住,他没这脸啊!
    听说他会画画。
    “我教你画一种画,当然,我只知道,但是不会,只要你能学好,帮我画我想要的画,就算付吃住费了。”
    “什么的样?”
    “类似于线条画。”
    上官屿心道难道是一般后宅妇人要的花样子?
    有所求,上官屿便白日呆在苏记茶铺,晚上回去睡觉,回去时,大桶的井水,里面还放上些冰,不热不凉,刚刚好,他的咳病基本没再犯。
    大家都好奇苏若锦让上官屿画什么样的画。
    苏若锦心道,画照片,但面上笑笑,“咱们做吃食生意,店面里总要挂几张像样的食材图。”
    哦~原来是这样!摆明就是照顾上官屿这个可怜人。
    花平一脸嘁,不屑别了她眼,“二娘子,你把我忽悠到东山来,你到是帮我分析分析啊!”
    苏若锦伸手,“我要的东西呢?”
    花平叹气,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这可不是书,而是叶怀真的回忆录,记录了使节在京的两个月时间里,叶怀真知道的所有有关叶大人的人和事。
    甚至,她记不清的事,前一段时间特意回南边找她母亲回忆,只要能记起的全部都记录上了,这不昨天刚回来。
    苏若锦拿到本子也不着急,让春晓先帮放好。
    他对花平道,“花叔,我要请你帮忙做件事。”
    “什么事?”
    “前几天我去山下,发现村内有孤寡老人吃水困难,你与芒种哥每天拉一车水到下面村子里,卖给老弱病残的人,两桶一文。”
    两桶水光吃饭喝水用,省着点,够用两天了。
    杨四娘不解的问,“阿锦,一文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钱,干脆把水送给他们得了。”
    苏若锦见大家都看她,她呶苏三郎,“阿弟,你说说阿姐为何要收这一文钱?”
    “一白得的东西,不见得人人都会珍惜,但如果是用钱买的,那怕一文,也会心疼的要命,二,我阿姐说了,只卖给老弱病残,一般人听了都懂什么意思,所以如果有老弱病残没钱,他们来了,难道花叔会忍心不给?”
    杨四娘似懂非懂。
    花平朝苏家姐弟竖大拇指。
    “要辛苦花叔啦!”
    花平刚要贫两句,叶怀真一本正经道,“我去帮忙。”
    苏若锦双眼瞬间亮了,目光朝叶怀真、花平二人扫过来扫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花平愣过之后,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阿真——”
    “马上就要打佯了,还不去收拾结账。”说完,叶掌柜又飒又酷,转身就去忙了。
    “来了……来了……”花平像是挖到了一座金矿一般高兴,走路就差跳起来。
    杨四娘终于看出猫腻:“阿锦,你家花叔跟叶掌柜……”
    苏若锦嘻嘻:“才看出来呀。”
    杨四娘瘪嘴,她哪懂这些呀!
    苏三郎他们小,对这些情情爱爱不懂,到是对玩感兴趣,“阿姐,我也想跟花叔一起卖水给孤寡老人。”
    “可以。”苏若锦没意见,“只要你能吃得了这个苦。”
    苦吗?出去就跟放飞似的,苏三郎才不知道苦为何物。
    上官屿坐在茶室角落,用心的领悟苏若锦跟他讲的实物素描,小东家画了一张,但她说,她不会画,只画了个大概的意思,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就是,画上的盘子要跟放在桌上的盘子一样,要一样啊!还真难住上官屿了,是不是工笔画?但小娘子说了不一样。
    那是什么呢?
    他看着小娘子的意思图,不停的琢磨。
    一直到睡觉,苏若锦才有时间拿出叶怀真记录的小本,这记录怎么跟她想的记录不一样,怎么都文皱皱的,唉!看都不看懂,算了,明天拿着本子一边看一边问吧。
    终于忙完一天,收拾好,史家人才下工回家。
    天气睛的很,月上中天,夜路走的跟白天一样。
    史小二突然对他爹说道,“爹,今天我好像看到杨四娘子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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