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怪的史诗 - 1100.第1063章

    跟阿尔巴德下达完死命令后，艾伦便再一次通过山顶城堡的密道进入地下神殿的修习密室中，继续之前被中断的摸索。至于阿尔巴德他们如何执行自己的命令，这就不是艾伦需要去关心的问题了。
    ……
    抽丝剥茧般将所有可能是其他魔法生物和自然环境造成的震荡气息，艾伦敏感意识中那源自于脚下所站立大地、无时不刻都在变幻的大地脉络频率渐渐变得纯粹。
    然而越是剥离其中杂音，强如圣者艾伦这样的存在所拥有的精神力与意志力，也越发感到吃力和狼狈，甚至内心中难得生出一丝绝望来。
    哪怕一体两面的神性意识，如今也放下了之前的任务目标，全力协助艾伦主意识分析甄别大自然中数之不尽的各种生物气息，并将它们从混杂的大地脉络中分离出来，可越是到自我意识掌控的极限，却越是感觉这条道路的不可行。
    太多的变数夹杂在这复杂的震动频率中，前一刻刚刚分析辨识出来的气息突然在下一刻消匿无踪；上一刻还不存在震频后一秒又突兀加入到连绵的大地共振中，让艾伦区区一颗大脑即便超负荷运转，也很难彻底将这些支离破碎的震动频率给分离出来。
    “……呼……”
    带着颓废和疲倦的神色收回庞大的精神力游丝，艾伦在跟神性意识经过短暂的交流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理智的决断：眼下这条笨拙的办法道路不通，根本不可能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获得一丝半毫的收获。
    所以，艾伦必须转换思路，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办法来突破当前的困境。
    地下神殿中浓厚的神秘力量气息萦绕，悄无声息中向着艾伦本主还有神殿内高大恢弘的神像内渗透，就在艾伦一边盘桓思索一边冥想的动作中，已然能量化的躯体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再无任何瑕疵。
    思考最终因为没有方向而变得迷茫，紧绷的心弦在冥想中渐渐松弛下来，从来都在与失败、挫折作伴的艾伦也干脆不再纠结，摒弃一切念头放松身体与精神，就这么放任起自我来。
    精神力化作一只无形的飞鸟，通过地下神殿中那一尊与艾伦息息相关的宏伟神像连接，自由地在绿野部族的地盘翱翔。
    随着蜥蜴人两族彻底倒向艾伦所统御的绿野阵营，艾伦精神力可远游的范围似乎又往外延伸出不少，已经可以在蜥蜴人两族与绿野部族交界的边缘地带巡游，模糊地感知到该区域所发生的种种现象。
    或许等到有朝一日，荆棘之环团队成员再无分彼此的时候，艾伦绿野守护者这一地域性的神权领域，便会覆盖整个北境。
    本能性地按照之前无数次的尝试行为，敏锐的精神力再一次向整片天地间能量波动形成的那一种隐晦而繁复震动频率靠拢，倾听着这一曲大自然讴歌的交响乐。
    艾伦没有再去辨析复杂的共振频率中，到底隐藏了多少自然生物的气息，也不去在意频率中幻灭与新生、低谷与高潮的变化，他只是作为一名安静的聆听者，享受着眼下这一切。
    清风吹过，树叶摩挲，木系元素因此与风系元素互相交错而过；大地深处，熔岩翻腾，火系元素却又在向突袭元素发起挑战……
    猛兽藏于茂密草丛，伺机而动，天空突然有飞鸟尖叫，发出急促的警示，原本正安心进食的羚羊、斑马之类动物纷纷翘起脑袋，修长的四肢陡然迈步前进，形成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洪流奔走四方。
    大地因此而躁动，连绵的脚步如同鼓棒，密集地敲打在地面上，生成的震源潜匿到地底深处，带来大地频率的变化……
    当艾伦单纯以一名简简单单观察者的身份，用一种整体宏观的视角来感知这广袤的大自然，其中发生的种种变化却也让他心中终于有了一种明悟：或许自己一开始选择的方向，就是错误的，至少它不是区区一名圣者独自能够完成的事情。
    大地之下，气息雄浑厚重，地面之上，振频轻灵活泼中却又夹杂着淡淡森冷，到了更高的天空，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上一片死寂，然而在死寂之中又蕴藏着浓烈的狂躁。
    三种不同的频率互相纠缠，本应该出现强烈的冲突或者消弭之势，然而真当它们交融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融洽自然，全然没有预想中的冲突或者消弭。
    精神力化作的飞鸟尽情徜徉在这充满生机与活力，变幻莫测却又让人为之亲近的共振频率之中，感知着这片大地上时刻发生的变化。甚至随着精神力越发接近了解这片大地发出的共振气息，自艾伦灵魂深处衍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与其融为一体的冲动。
    “为什么一定是大地的脉络呢？？绿野平原本身的存在，包括了脚下的土地，还有在大地中生存的生物，更包括了平原之上无垠的天空。”
    “应该把这些元素看作一个整体，它们共同形成的共振频率，才是绿野平原本身独特于其他地域的存在。”
    就在融合了艾伦自我意识的精神力缓缓被这片大地上的共振同频，被其同化之时，一个突兀的信息流猛然插入到艾伦的主意识中，一场悄无声息的危机就此解除。
    神性意识并没有察觉到主意识刚才的险境，‘他’只是跟主意识一同感知这片大地与天空的震频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立马在意识海中向主意识发出反馈。
    自我意识随同精神力一起，从被大自然震频的同化中重新独立出来，艾伦自己也仅仅隐隐感觉有些微妙的情景，不过随后又被神性意识的提醒给吸引了注意，意识迅速开始运算起来。
    “对啊！！”
    艾伦主意识得到点醒，越想越觉得有理。
    之前把方向选择在地底，首先是因为当时巨龙菲格拉斯向艾伦提出的建议，明确说了‘大地脉动’这个词语，所以艾伦便根据字面意思做出理解。
    其次在艾伦看来，这地底的振动相较于地表，应该更加纯粹更容易感知甄别，却不成想看似寂寥的地底之下其实也是暗潮汹涌，未必比地表世界来得平静。
    直到有了刚才的感知经历，还有神性意识当头棒喝，顿时让艾伦生出一股明悟，或许这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在迷雾中摸索最怕的是没有方向，只要有了方向，顺着这个方向一路前行，虽然其中过程艰辛无比，可是却不会让人生出绝望的情绪来。
    得到了新的灵感，正好自己现在状态恢复到巅峰，向来果决的艾伦立马重新凝聚精神力游丝，迅速进入到探索研究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