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癒 - CH9-4

    我转头看向说话的宇顥学长，愣了一会。
    但我还是微微一笑，点点头，「幸福，我很幸福。」
    听闻，他也对我微微笑，「那就好。」接着他转换姿势，让自己的背靠在栏杆上，将目光转至李思豪，「看来，你找到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呢。」
    语落，他配合风的呼啸而笑。那一剎那，风好像把他那声笑声是怎样的心情，告诉了我。
    愧疚。
    笑自己的愧疚。
    为了不让他继续沉浸在这种情境，我带有趣味的说道：「你不是说他很幼稚吗？」
    「他是很幼稚，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不逃避了，「宇顥学长，我说过了，你不用感到抱歉，不需要愧疚，反正那些都过去了，而现在我也找到幸福，正在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他呆愣了一下，「呵，现在想想，真搞不懂当时的自己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真的太疯狂了。」
    青春年华，谁不曾疯狂过？如果没有疯狂过，那还叫青春吗？
    我小心翼翼，「所以你……后悔吗？」
    他摇摇头，莞尔，不带一丝犹疑，「不，我并不觉得后悔。」
    如果以前的我，听到他如此坚定，或许会感到难过，但现在的我，如果听到他说后悔，我会更伤心。
    我笑得灿烂，「那就好了，只要自己不要后悔，管它当时有多疯狂。」但只限于法律合法之内。
    「也是，还好你找到幸福了。」
    「但我能找到幸福，都是因为你。」
    要是没有学长，我怎么会懂得爱情的苦涩；要是学长没跟我分手，我又怎么能跟李思豪在一起？
    宇顥学长抬起头看湛蓝的天空，「还好，我们都找到幸福了。」
    我也跟着抬起头，「是呀，庆幸。」
    这次，我记得了。
    记得上次给我湛蓝的天空，是宇顥学长。
    而这次给我一个全新的天空，依然是宇顥学长。
    虽然他在我的爱情史留下一个震撼弹，轰得我哭得死去活来，但却也是他还我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带给我的太多了。
    「噯，你怎么都不说话？」我看着一旁放学陪我回家的李思豪。
    自从析涵将他拉去讲一堆话后，他就有点怪怪的。
    但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哪有。」他乾笑。
    真的很怪。
    「析涵中午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他被我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啊？没、没有呀！」
    我也没那么好骗。结巴的他，显示他的心虚。
    「快说哦。」
    李思豪停下脚步，低着头，片刻后，他开口：「你为什么不说？」
    我疑惑，我有什么没跟他说？「说什么？」
    「方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方舒妤。」
    震惊。
    析涵怎么说出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
    我只是害怕。
    「方舒妤，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为什么总是要瞒着我？为什么总是自己承担！」
    眼泪盈满了整个眼眶。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三次对我这般吼着。
    第一次，是我瞒着他，瞒着所有人，受了伤却装作若无其事，坚持上场跑步。
    第二次，是我瞒着他，瞒着所有人，想要利用轻生来脱离痛苦。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我依然瞒着他，隐藏自己的身份，只因为害怕。
    害怕身份曝光，害怕大家在学校流传这件事。
    甚至害怕李思豪会带有另一番风味来看我。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捉紧他的手。
    「该死，连自己女朋友有事情，还不能帮忙分担，我到底算什么男人呀！」他捶打一旁的墙。
    一颗泪珠垂钓脸庞，「李思豪，不要这样……」
    他咆啸，半响后，他只说了：「算了，我先送你回家。」语气冷森。
    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但两人紧握的手始终没放开。
    这样，我们算吵架吗？
    隔天一早，打开门准备出门上学，却依然看见李思豪。
    我呆了一下，以为昨天发生那种事，今天他就不会来陪我上学了。
    他看见我，「早。」
    「……早安。」
    我走至他旁边，他像以往牵起我的手。
    好像昨天我们没发生口角过。
    一切都是一场梦似的。
    「昨天……对不起。」
    在我们快到学校时，他开口。
    「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没坦白从宽的，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对，对不起。」
    他摸摸我低下的头，「傻瓜，是我只顾自己，没为你的立场想，是我的错。而且我一直都没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气自己总是让你一个人将一切承担下来。」
    我抬起头，迎上他温柔的眼神、温暖的笑容。
    「我……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了，以后、以后遇到事情，会跟你说，你、你不要生气。」
    李思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傻瓜。」
    听到他说骂我傻瓜，我就知道他不生气了，我也就笑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我要赶快回家陪我爸去医院复诊。」
    「摁。」
    他再度摸摸我的头。
    其实，我有点感谢析涵，感谢她早点告诉李思豪真相，不然瞒愈久伤害愈大。
    经过累人的八节课，终于下课了。
    我跟李思豪一起步出校门，他送我回家。
    虽然我有说过他今天可以不用陪我，但他坚持一定要。
    可是爸妈还没见过李思豪啊！妈妈还好，但是等等爸爸看到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无法想像啊！
    「没关係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点出问题：「你干么一直不让我陪你？」
    「没有啦……」
    最后我放弃，反正倒最后爸爸还是会看到。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