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真太子骗作外室后(古言) - 臣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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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的宫宴,是皇帝有意挑了些王公大臣的子女前来赴宴,说是赏月,弦外之音却不甚分明,只将一个个贵族子弟点了作诗论赋,着意夸奖了坐在冷栩下侧的贺兰尧,直言他文采斐然。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心中却有几分明白。
    酒过三巡,丝竹将歇,皇帝便有些乏了,宫宴这才散场。
    冷栩早也倦了,起身准备回宫,却见贺兰尧被一眼生的宫人领着不知去哪儿。
    她本坐在皇帝主位的左侧,下方离得最近的便是贺兰尧,方才贺兰尧脸色便有些不对,皇帝一退场,她回过头来本想询问两句,人却已走远了。
    “沉翩,方才的宫人是谁派来的?贺兰尧的随从呢?”冷栩转头问道。
    “奴婢不知,那宫人好似忽然之间出现的,他的侍从倒是中场便不见人影了。”沉翩打了个呵欠,困难地思索片刻,“不过方才瞧着贺兰公子好似身体不适,脸色极为难看。”
    冷栩看他们去往的方向,左思右想到底觉得不对:“走,咱们绕近路,过去瞧瞧。”
    “是。”
    两人走得极快,从小路绕过御花园,一路往前,盯着那持着宫灯的宫人竟领着贺兰尧往往冷宫去了。
    “沉翩,不对。”冷栩同沉翩躲在草丛后,“你快去,将贺兰尧从宫人那儿拦——”
    冷栩话都还未说完,便见那宫人从袖子中挥出一把粉末,贺兰尧惊得退后两步,在飞舞的粉末中抬袖遮住面孔,呛咳几声后身体一歪,栽倒下去。
    那宫人则拖着他的身体往冷宫里送,半晌才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关紧了冷宫的大门。
    “殿下,要奴婢去追吗?”
    “你一人追什么追?”冷栩制住她,不赞同,“还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先去将贺兰尧带出来才是,走。”
    沉翩哦了一声,跟在冷栩身后进了冷宫。
    冷宫荒废已久,里头早已无人居住。冷栩推开门,古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在这深夜显得有些瘆人。
    “殿下……”
    “嘘,别说话,找一找贺兰尧。”
    连着推开了几座偏殿门,才终于在主殿的内室找到了失去意识的贺兰尧。
    冷栩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示意沉翩搭把手:“还好。沉翩,我们先带他离开。”
    沉翩听话地上前,两人一同将贺兰尧拖起来,正准备走出去。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一时有些慌乱,冷栩眼神一转,示意沉翩将贺兰尧轻手轻脚地放了回去,抓着沉翩的手就小心地躲进了后头的屏后的香案下。
    “快,将人放下。”
    “是。”
    两名眼生的宫人扛着一失去意识的少女快步进来,一把将人丢在躺在床上的贺兰尧身侧。
    “走,半个时辰后便可知会人来了。”
    直至两人离开,沉翩才钻出来,拍拍裙摆,问道:“殿下,这可怎么办?”
    冷栩看了看失去意识的少女,吩咐道:“这两人同时昏迷不醒,不能一同送出宫。先将这姑娘送出宫门,大约是哪家大臣的女儿,定然有家仆在等。”
    冷栩道,“有人想毁掉他与我的婚事,陷害贺兰尧,而这姑娘便是那倒霉的牺牲品,可真下作。”
    “你先行一步,我暂且将贺兰尧安置在驻月殿,待会儿再唤宫人一同送他出去。”
    “是,殿下,奴婢去去就回。”
    “嗯,小心。”
    沉翩便背起那姑娘快速离开,徒留冷栩对着贺兰尧发怔。
    “这人看着不沉,却这么重。”冷栩若不是怕动静太大,却有些想将人拖着走。
    大抵是不成的。
    这条路太过冷僻,几乎没什么宫人经过。
    冷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弄到离冷宫有些距离的驻月殿。最后实在累了,她喘着气将人拖进正殿,门一关,便径直席地而坐,抬着袖子扇风。
    她坐在地上望着窗外被吞了一半的月亮,幽幽地照着外头漆黑的路,有风吹树影,更显得冷清。
    冷栩回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贺兰尧,思索到底是谁想陷害他,可还理出头绪,盯人盯久了却觉得有些怪异。
    他怎得流了这么多汗?
    冷栩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脸颊,试探道:“贺兰尧,醒醒。贺兰尧?”
    她若有几个亲信侍卫,这种时候怎会这般狼狈。冷栩一想,便更有些烦躁。
    这人到底是皇帝指给她的驸马,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她叹了口气,抬起他的手臂,艰难地再度将人扶起,往矮榻边走。
    刚挪到矮榻旁,她还未将人放下,灼热的呼吸忽然扫过她的脸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好似贴了一下。
    冷栩一抖。
    “殿下?”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和嗓音,肩头一轻,贺兰尧将手从她身上拿开,脚步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贺兰尧,你没事罢?”冷栩打起精神来,开始作出一副关切模样。
    坐在地上的人神情不太对劲,眉目间尽是些烦躁和疲惫之意,语调却很温柔:“臣、臣不大好。”
    他很冷静:“臣被下了药,还请殿下先行回避。”
    冷栩愣住了,干巴巴道:“那好罢,那我、那本宫先行一步。”
    余光里的宫装裙角大幅摆动起来,她真的头也不回就往外头走,门一推一关,主殿内便只余贺兰尧一人。
    人走了,贺兰尧便霎时瘫软在地,不再压抑自己呼吸,急促地喘息起来,侧着身蜷缩起身体。
    门嘎吱一响,微微打开了条缝,女子的声音微弱地传来:“那个,你还能走吗?要不然本宫送你出宫?”
    “臣走不了。”贺兰尧竭力稳住呼吸,背过身遮掩自己难难堪的模样。
    外头没有应答,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贺兰尧闭着眼忍耐着,身上的衣衫也丝毫不肯动,只是闭着眼伏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直到欲火快要把理智烧光。
    时间一点一旦过去,不知熬了多久,熬到他神志不清,甚至没听到门再度打开的声音。
    他只闻到一阵阵清冽的冷香,有人将浸透了的凉帕子放在他的额头,絮絮道:“本宫唤侍女去太医院寻药了,待会你服下便好,你再忍忍。”
    贺兰尧没法回答她,像是出声便会蹦断理智,便忍着不肯开口,竭力从额头的帕子汲取一丝丝凉意,唤醒一丝丝理智。
    鼻尖萦绕的香气很快散去,那个人好似又走了,贺兰尧开始焦躁,紧闭的眼皮微微发颤。
    香味时远时近,若即若离,那个人又去而复返,柔软的手扶住他的脖颈,唇边被凉水沾湿,是她不知从何处寻了杯盏递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你渴了罢,喝点水。”
    贺兰尧仍不应声。
    冷栩也不介意,她在外头站了许久,等到沉翩都匆匆赶来,两人一合计,又叫沉翩赶紧去太医院寻药,自己留下来看着贺兰尧,以免节外生枝。
    贺兰尧性子果真不错,是个能忍的。冷栩就在殿外,也没听他发出古怪的声音,反倒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出点问题。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大发慈悲地进来瞧瞧。
    他唇红得有些不正常,人像发烧似的,额头滚烫。冷栩便端了水来,抵在他唇边。
    只是没见他有半点咽下去的意思,冷栩迟疑道:“你不渴?”
    她便松开了贺兰尧的脖颈,准备放下水杯起身。
    要撤走的手忽然被拽住,冷栩手一晃,杯子里的水便倾倒在二人之间,浸湿了她水红的宫装。
    冷栩倏然一惊,抬眸对上贺兰尧冷静又压抑的眼眸。
    他唇上还覆着薄薄的水迹,语气也很正经,却拉着她的手,顺势搂紧了她的腰,说:“殿下,可否帮帮臣?”
    冷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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