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 - 分卷阅读3
何差遣只管使唤就是。”
曲儿和连枝上前来行礼道:“三爷,宁公子。”
宁尧君站起身欠了欠身,说道:“其实不用差人来伺候的,有我伺候师父就行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奶奶的照应,明日我就去给大奶奶请安致谢。”
这边宁尧君话刚说完,那叫连枝的丫环便伶俐说道:“那我这就去回大奶奶一声。”说罢,行了礼便往院外去了。
14 书房有请
我看著连枝出了院子,问道:“这丫头面生,哪里的?”
宏儿听我问,绕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丫头原是太太安排在林姨娘房里的,後来太太身子不适,由大奶奶当家,太太就又将她安排到大奶奶那。今儿我找大奶奶说宁公子这里要人,大奶奶就将那丫头安排过来了。至於我表弟,是我跟大奶奶说三爷你要的人,大奶奶就依了。”
“哼,你小子倒机灵,知道卖我的脸。”我笑著斥了一句,心里却直摇头。看来这个叫连枝的丫环应是娘的眼线了。无所谓,我的事终究瞒不过娘的法眼。别看娘整日里卧病在床,家里的什麽事她都知道。
那边宁尧君见我和宏儿咬耳朵说话,便径自走到一旁坐在栏座上观赏院内的景致。曲儿上前回话说去安排些日常的东西过来,宁尧君点头,他便去了。
跟宏儿说完话,打发他去屋里照应,我便走至宁尧君身边坐下与他闲话。只是心里有点奇怪,宁尧君与我说话时要麽就垂著眼帘不看我,要麽就用一种我不懂的奇异眼神看著我。平日里受的各色眼光也不少,便走至宁尧君身边坐下与他闲话。只是心里有点奇怪,
可惟独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看不明白。心里打定主意,等时候久了我们处得熟络了,定要问问他他那眼神是个什麽意思。
说了会话的功夫,曲儿与连枝一同回来,还带著几名丫头小厮拿著日常要用的东西。二人走至亭子跟前,连枝回道:“公子,您看这些东西都安排到哪合适。”
我见状站起身说道:“走,我们回屋,你招呼著他们安排东西。”宁尧君点头应了,我们便回了屋里。那些屋里打扫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连枝便将她们都遣走了,指使著她带来的丫头小厮们安插东西。
这边曲儿回说刚才二哥已经回府了,这会子正陪著爹与孟梓先生在书房说话。宏儿便说天色不早,让我回去换身衣服,晚上还要陪著孟梓先生吃饭。我便与宁尧君打了招呼,回了流云轩。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天色便暗了下来,雨也停了。我正想再去修竹馆找宁尧君,却见曲儿小跑著进了院子,回说爹请宁尧君去书房。我一听就急了,出了屋门便飞身上了房顶,不顾宏儿与柳儿焦急的叫唤,一路飞纵赶往书房。
记得小时候跟袁天佑师父学轻功时,经常在府里的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後来轻功小有所成,我便不好好走路,天天的在府里的大小房顶蹦j,经常吓著那些下人们。爹知道後狠打了我一顿,我才有了节制,不敢随便在府里使用轻功。
可这次我却顾不得那麽多了,心急的想快点赶到宁尧君身边。要知道二哥可也在书房呢,他见了宁尧君不定会出什麽事,我可是大大的不放心。府里的下人们见我又在房顶上跳,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唠闲话。我都习以为常了,每次他们见我在府里使轻功都稀罕的什麽似的。
远远的看见家仆引著宁尧君已经过了穿堂,我脚下加紧三两步跃了过去,落在他们前面。那家仆见我忽然从天而降吓了一跳,退後两步惊道:“三,三爷,您……”
“嘘!闭嘴!”我瞪了一眼那家仆,低声斥道。这里离书房已经很近了,要是被爹听到我又得挨竹鞭。
抬眼看向宁尧君,却见他比家仆更要受惊,睁大眼睛脸色苍白的看著我,嘴里喃喃的说:“想不到三爷竟身怀如此绝技……”
“哎,什麽绝技啊,我这两下子也只能唬唬不懂武功的人罢了。尧君,过来一步说话。”我一边说著一边走过去将宁尧君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二哥也在书房里呢,他这人有个极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呆会你见了他别理会他那麽多。”
说到这里,感觉到手中握著的那只手忽然变得冰冷,急忙安慰道:“别怕,有我呢,我跟你一同去。”宁尧君惊异的看著我,神色似乎想说什麽,却最终没有说出来。那边家仆著急的催促道:“三爷,三爷,老爷要等急了,快些过去吧。”
我转头答应一声,拉著宁尧君走至书房门前。家仆立在门口回说我们来了,里面传出声音说让我们进去,我便推开房门先一步进了书房。
15 两味奇药
爹见我进来沈下脸问:“你怎麽来了?”我回道:“我是过来说一声,我将孟梓先生和宁公子的住处安排到修竹馆了。”
“那里倒是清静。”爹抚著胡须点点头,吩咐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我低头应是,转身落座一旁。跟在我身後进来的宁尧君见了礼,爹让他坐,他便过去作於孟梓先生下首。我见了急忙过去坐在他旁边,抬眼看见二哥端著茶碗目不转睛的盯著宁尧君看,似是已经入了迷。
孟梓先生见宁尧君在他身旁坐下了,便呵呵一笑,对二哥说道:“二公子,他便是我的徒儿宁尧君。”说罢,转头吩咐道:“尧君那,快与二公子见礼。”
宁尧君应是,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二爷。”
二哥只呆看著宁尧君出神,丝毫没有反应。爹咳了一声,瞪了二哥一眼,二哥还是毫无所觉。候在爹身旁的亲随颜诚杰见状,走过去推了二哥一把。二哥猛然回神,立刻扬起色迷迷的笑容,将手中茶碗放在几上,站起身回礼道:“宁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宁尧君又欠身回了一礼,道谢之後垂目落座。那边爹尴尬的一笑,转而对孟梓问道:“先生,你说内子这病可治得好麽?”
孟梓先生轻捋胡须,回道:“尊夫人的病虽说积劳已久,却也是能治的。只是其中有两味药并不常见,怕是不好找。”
“哦?哪两味药?”爹一听娘的病可以治,脸上立刻现出喜色,忙问道。
“这第一味药,也是最重之药,”孟梓先生顿了一顿,看了看爹眼巴巴的神色,继续道:“需五百年往上寿龄的野山参之果十二两。”
“野山参之果?”爹吃惊的张开了嘴,喃喃自语道。我听著也稀罕,人参鹿茸的家里倒是都有,可这五百年以上的人参却是世间少有的。先不说人参本就生在山林之中,采集与寻找都很困难。而且还需五百年往上的寿龄,这样的人参恐怕都成精了吧?还有,这人参常见,却没见过人参结的果子是何模样。这个孟梓先生不会是在信口胡言吧?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那边孟梓先生见我们都被他的话镇住了,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继续道:“这第二味药就相对好找一些,为三百年往上寿龄的灵山玉芝十二两。”说罢,孟梓先生悠然一笑,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爹微皱眉头神色凝重的抚著胡须,似乎对这两味药颇为头痛。我见爹不再言语,便问道:“先生,若是能找齐这两味药,我娘的病可多久能治得好?”
孟梓先生听我问,转过脸来笑著说道:“若是能找齐这两味药,老朽可保令堂百日之内完好。”
“可除根麽?”我急忙又问。娘自从生了我後身子便一直反复无常时好时坏,可见是落下病根了。若是不能除根,即使治好了也是枉然。何况他说的这两味药又是世间珍品。
“若要除根,需一年之期。”孟梓先生说罢,转回头继续喝茶。
我低下头来在心里寻思,从小爹就跟我说,娘在生我之後身子一直虚弱,是宵凌王派了大夫来给调养,并送来了不少珍贵的补药。想他身为太後跟前的宠臣,又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军机大臣,手里应该有不少珍宝之物,是不是我去找宵凌王问问看……
虽说我不想跟宵凌王走的太近,可娘的病最是要紧。再说宵凌王一直待我都挺和善,去找他求药应该最有希望。就算他没有,想弄到也比我们容易些。大不了给他占些便宜,又不会少块肉。
想到这里,我决定明天再走一趟宵凌王府。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二哥正目不转睛的盯著宁尧君看。那一双贼眼满眼的桃花,表情似笑非笑的一脸色相。看到他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转过目光看向宁尧君。只见宁尧君双目低垂,身子坐得如铁板一般僵硬,脸上像是冻了冰,寒气四射。
看来宁尧君对二哥的第一印象相当的坏啊,不知是不是我在进门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家仆的禀报声道:“老爷,晚宴已备好。”
正为孟梓先生说的这两味药发愁的爹闻言神色一动回了神,左右看了看,随舒展眉头扬起笑容,对孟梓先生说道:“先生一路风尘仆仆颇为辛苦,到了府中也没有歇息一下便为内子看诊,我心甚是过意不去。现下已备好一桌薄宴为先生洗尘,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孟梓先生笑著回道。
1620
发文时间: 1/8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16 护君
爹站起身绕过桌案走至堂前,让道:“先生,请。”孟梓先生应声而起,欠了欠身,随後跟著爹出了书房往前院而去。我们这三个小辈自然是恭敬的随後跟著。
刚一出书房的门,二哥便凑到宁尧君身旁,脸上带著贱贱的笑容,小声说道:“没想到宁兄是如此标致的人物,能结识宁兄真是小弟的大幸也。”
宁尧君闻言眉头微皱,冷淡的低声回道:“二爷言重了,应说能入得贵府是小人的大幸。”
二哥嘿嘿一笑,又说:“小弟平生见过美人不少,可像宁兄这般风雅若仙者却是从没遇到过,不知宁兄平日里都有些什麽喜好?”说著,便要伸手去抓宁尧君的手。
我从二哥一凑过来就开始注意他的举动,见他意图对宁尧君动手,急忙将宁尧君拉过一旁,迈步挡在二人中间。二哥意外的一愣,随又扬起笑脸道:“呵,三弟,你这是何意?”
我斜了二哥一眼,并不理会。二哥见我不理他,一脸轻佻的伸手摸了把我的脸说:“放心吧三弟,二哥我不会忘了你的。你且先让开,让我与宁兄说说话。”
二哥的这番举动和这番话让宁尧君吃惊的睁大了眼,一双闪亮的秀目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因想著不让二哥占宁尧君的便宜,一时疏忽让他钻了空子,顿时火大的扬臂便要打。二哥急忙闪退两步说道:“哎!爹可就在前面,你敢动手?”
我咬了咬牙,瞪了二哥半晌。见二哥面露怯意,不再凑过来意图讨便宜,便转过脸来瞧了宁尧君一眼。只见宁尧君表情有些怪异,看看我又看看二哥,随後转过目光看著走在前面的爹和孟梓先生,其神色不知在想什麽。那边二哥一脸渴望却又不敢过来,只隔著两步走在我们旁边,眼睛在我与宁尧君身上徘徊不止。
穿过挂著各色灯笼的回廊,步过绿意莹然的竹桥,来到灯火通明酒菜飘香的怡心水榭。远远的就看见大哥大嫂笑容满面的立在水榭门前恭候,见爹与孟梓先生谈笑风生的行来急忙迎上前见礼。孟梓先生客气两句,几人呵呵一笑,进入榭中就座。
大哥见我和宁尧君并肩进来,二哥却在一旁虎视眈眈,便走过来让著宁尧君坐在孟梓先生身旁。又安排我挨著宁尧君坐,接著他便在我身边坐下。二哥无奈的看著我们几人坐了个左右不通风,只好撇撇嘴无趣的坐在爹身旁。
待众人全都安坐之後,大嫂便吩咐府里的伶人开始奏乐,而後告退离去。一般这种待客的场合内眷是不便入席的。
这边爹拿起筷子为孟梓先生夹了一只螃蟹放在碟中,说道:“今年蟹子长得好,这是才下来的一批新鲜蟹子,先生尝尝看。”孟梓先生笑著告谢,一旁丫环呈上吃蟹用的器具,又有丫环上前为爹和我们每人放了一只螃蟹在碟中,这顿晚宴便就此开始。
爹与孟梓先生一边说笑一边吃蟹,那边二哥含冤的盯著我们,用蟹具将螃蟹拆的四分五裂,似乎在泄愤似的。我见二哥的样子在心里偷爽,撬开蟹壳却看见身旁的宁尧君只看著螃蟹却不动手,便问道:“尧君,你怎麽不吃?”
宁尧君转脸看著我,脸上扬起一丝红晕,沈吟道:“呃……”
“莫非宁兄没吃过这个?”一旁的大哥用腰圆锤敲了敲蟹壳,语带笑意的问。
这下宁尧君的脸更红了,垂下头默不作声。我斜了大哥一眼,大哥讪讪的转脸吃自己的螃蟹。我将自己碟中已经收拾好的螃蟹挪到宁尧君面前,又将他的碟子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道:“尧君,吃蟹黄,很香的,沾著姜汁醋吃。”说著,拿起蟹具开始收拾面前的螃蟹。
宁尧君偷眼看著我怎麽收拾螃蟹,轻轻的拿起筷子夹了块蟹黄放进醋碟里沾了沾,而後放进嘴里慢慢品味。我看著宁尧君腼腆的吃相,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觉得看著他吃东西简直是一种享受。
17 蟹宴
吃了一口蟹黄,宁尧君终於有了些笑意,小声说道:“果然很好吃。”
我呵呵一笑,开始将八件蟹具挨个用一遍。宁尧君一边看一边学,不一会便吃得有模有样了。一边的大哥拽拽我的衣袖,我转过脸来看他,他勾勾手指,我便附耳过去。只听大哥调侃的附在我耳边说:“我说三弟,就是娘也从没见你对她那麽好过。看来你被宁尧君迷住了啊?”
我闪开身子睁大眼睛看著大哥,大哥一脸得意的将一小块蟹腿肉放进嘴里吃,脸上的神色像是抓到了我的短处似的。又转过脸去瞧了一眼专心吃螃蟹的宁尧君,心里一种怪怪的感觉升腾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便干脆不想了,拿起蟹具大吃螃蟹。
那边爹吃完了一只蟹,一旁丫环端了菊花水来净了手,便端起酒杯敬道:“这一杯乃是为先生接风,先生果然医术了得,真是令人佩服。”
孟梓先生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吃蟹的钎子,净了手之後端起酒杯道:“大人过奖了,若是没有良药,老朽空有医术也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我们这些晚辈见二老端起了酒杯,也都急忙净了手,端起酒杯同敬。一杯酒下肚,二老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吃喝起来。我见宁尧君第一次吃蟹,吃得很慢,却一脸很喜欢吃的样子,便又拿了一只过来为他收拾好,将碟子放在他面前。一旁大哥见了挤眉弄眼的怪笑,对面的二哥却一脸眼酸样。
宁尧君见面前又出现一只收拾好的蟹子,转脸看了我一眼,我便扬起笑。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却并没有说什麽,继续用心的吃蟹。身後的丫环见我将碟子给了宁尧君,又呈上一只空碟放在我面前,我便拿起筷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宁尧君一起吃饭的缘故,这顿饭我吃得特别多,一连吃了三碗白饭。大哥打趣我,说我是不是将这白饭当宁尧君吃,吃得这麽香,我没理睬他。宁尧君两只螃蟹从头吃到尾,吃得津津有味两颊红晕,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可他吃了完两只螃蟹之後,只喝了点姜茶便不再吃了。我奇怪的问他只吃这些就饱了?宁尧君说下午吃了点心,本就不饿。还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是必然的。
我听宁尧君的话觉得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别扭,本来想再吃一碗饭的,因这别扭也就没了胃口。那边吃得没趣的二哥起身告退,爹便遣我们这几个晚辈回房休息,自己继续陪著孟梓先生喝酒。
二哥似乎心里憋著气,并不与我们一起走,带著他的小厮巧倌先一步走了。大哥见二哥先走了,也就不再跟著我们,脸上带著特异的笑容告了辞,转路回他的千醉苑。
前面宏儿打著灯笼带路,我和宁尧君悠闲的往院内走,宁尧君信口说道:“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贵府内真是‘花团锦簇’,就连二爷身边的小厮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我听宁尧君语带嘲讽,不禁脸上一热,道:“尧君就别取笑了,还不是二哥他的不良癖好。府里自从有了他,下人们便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姿色的能遣走的都被他遣走了。跟著他的那小厮叫巧倌,原本是檀郎坊的当红小倌。他看上了,便买回府里供他享用。”
宁尧君听了我的话摇头嗤笑,没有接话。我也不好再说什麽,一时间只是静静的走著。待到了流云轩门口,宁尧君向我道了谢,,神秘客连翻带爬滚的跪倒在地,
便回去修竹馆休息。
回到屋里换了便服,喝了几口茶便拿起雁翎刀在院里练上一趟刀法。心里想著这几日袁师父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袁师父商量一下看请哪位师兄过去照应宁尧君。毕竟我不可能每日守著他,万一二哥趁我不在时对宁尧君非礼,也好帮著挡挡。
这一晚睡得相当香甜,不知是娘的病有了著落还是因为府里来了个宁尧君,或是两者都有吧。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柳儿伺候著我穿衣洗漱,之後便来到院子里做每日例行的晨练。袁师父走的时候交代过,等他回来要查验我的。
18 怒气冲天
天色微亮的时候,天边便显出一丝朝阳的红光来。鸟儿燕儿开始叽叽喳喳的晨起寻食,花草叶上结满了新鲜的露珠。我停下刀来招招手,柳儿便急忙端了茶来,嘴里说道:“哎,今儿可算放晴了,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
“可说呢,总算是晴了,太太的身子也能好点了。”宏儿接口说著,上前来呈上汗巾。我先喝了两口茶解渴,而後接过汗巾擦了擦汗,随口说道:“再不晴百姓就又该遭灾了。”
“呵呵,三爷也开始忧国忧民了呢。”柳儿笑道。
“可不是,咱们三爷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宏儿也笑眯眯的拍马屁。
我好笑的看著他们俩刚想说话,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接著便是曲儿焦急的声音道:“三爷,三爷,不好了,二爷进了宁公子的卧房,我拦不住……”
我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提著刀飞身而起跃向修竹馆。三两步跃上宁尧君卧房外的廊台,抬脚“纭钡孽呖房门。只听“扑通”一声,二哥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全身打著哆嗦指著我结巴道:“你你你拿著刀想干什麽?”
我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背抵著墙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宁尧君。只见他上身的中衣全开,白花花的胸膛一览无遗。那胸膛剧烈的起伏著,嘴唇发白眼神呆滞的看著屋门的方向,似乎是吓傻了。
宁尧君的样子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咬著後槽牙狠狠的说:“干什麽?砍你!”话音未落,我便举刀向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二哥冲了过去。二哥吓得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道:“我的娘呀!爹!爹!三弟疯了!”一边喊一边仓皇失措的出了屋,扶著楼梯“纾。 钡南铝寺ァ
我一刀砍空,反身来到廊台看著楼下,见二哥狼狈的提著袍服下摆逃出了院子,便啐了一口转身回屋。见宁尧君依然傻傻的呆坐,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燎上脑门。走过去“纭钡拇罅λど戏棵牛转身大喝道:“睡觉干嘛不插门!”由於气晕了脑袋,随手将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刀便插进了地板里。
宁尧君被屋门的巨响吓得一颤,总算回了神,喃喃的说:“我,我没想到……”
“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要防备二哥的吗?”我继续怒吼。随看到他那晃眼的白花花的胸膛,昨晚上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而且比昨晚更加强烈,强烈到让我心慌。不禁又吼道:“穿好你的衣服!”随後伸手便要拔刀。可一使劲竟没有拔出来,这让我的心头之火更胜,咬牙运气大力一甩胳膊,刀“噌”的拔了出来,我便转头出屋跃下廊台。
连枝与曲儿见我跳下来吓得急忙跪地请罪,我理也不理,提著刀怒气不减的走至院子门口。因心里越想越气,再加上刚才看见宁尧君的身子後,心里冒出来的那股让我说不清道不明又很烦乱的感觉,不禁觉得憋得难受,便用尽力气挥刀砍在拱门的门框上。只听“纾』├病币徽笙欤那石质的门框被我砍碎了一大块。
站在不远处的树後往这边瞧的宏儿见了吓得一哆嗦,胆战心惊的看著我。我平复了下情绪,沈声吩咐道:“找人把这门框修修!”说罢便提著刀回了流云轩。
刚一进门,听到动静的柳儿便迎上来说道:“三爷,您方才那麽大声的吆喝,满院子人都听见了,小心老爷回来又……”
“闭嘴!”我不等柳儿把话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低喝道。柳儿吓得急忙住了嘴,退在一旁。
我还是觉得很憋气,浑身的火气没地方发泄,便在院子里猛劲练起刀来。见什麽砍什麽,不大会功夫便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砍得东倒西歪花叶乱飞。柳儿与屋里的小丫头们躲在廊柱後面屋门旁偷偷的看著,面色惊恐的不敢出声。
正在我拼命耍刀想消磨掉心里那股不适时,忽觉一个人影向我攻了过来。我想也没想,举刀迎上。几个回合过去,我们二人势均力敌没分出上下,那人便收招跳出圈外。与此同时,一旁响起一个熟悉粗犷的声音笑道:“呵呵呵……看来三爷的武功大有长进,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闻言心中大喜,急忙收刀站好。举目一看,只见一身蓝色窄袖长袍,外罩藏青色大氅,一脸大胡子的袁天佑师父,与贯穿浅灰色宽袖长袍的二师兄廖修武正站在廊下笑呵呵的看著我。而刚才与我过招的正是立在一旁,一身绛紫色剑袖长袍,满面微笑的大师兄尚可卿。
19 有师归来
大师兄见我收了招,笑问道:“小师弟,这一大早的哪来那麽大火气?”
“哎!别提了!”听大师兄这麽问,我随手将雁翎刀朝宏儿扔过去,宏儿伸手接住,将刀入了鞘,而後呈上汗巾。我接过汗巾说道:“袁师父,师兄,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罢,一边擦汗一边领著风尘仆仆的三人进了屋。
招呼三人在小厅落座,那边柳儿上了热茶,我“咕咚咚”的灌完了柳儿专门为我凉的一杯温茶,放下茶碗说道:“袁师父回来的真是及时,我昨儿还在想你们何时能回来呢。昨日我叔父请的为娘看病的名医孟梓先生到了,他有个徒弟叫宁尧君,长得甚是貌美。我想著二哥见了他一定会意图不轨,便提醒尧君要多加防范。谁知今儿一大早二哥便跑去他的卧房意图乱来,幸好我及时赶过去将二哥吓跑了。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三人听我一口气说了这麽一大堆话,神色异样的互相看了看,大师兄便笑道:“看来小师弟是非常在意这位‘尧君’美人的咯。”
大师兄的话让我顿时一窘,只看著面带微笑的师徒三人没了话讲。袁师父呵呵一笑,斥道:“可卿,莫要拿你小师弟取笑!”大师兄听了笑著抱抱拳,以示赔礼。我有点脸热的挠挠头说:“不妨事,大师兄说的也没错,我确实……”
“靖琪,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护著点那位宁公子?”袁师父打断了我的话笑呵呵的问道。
我听了大喜过望,忙说:“袁师父真是未卜先知,我正有此意!想向袁师父借一位师兄过去照应尧君,月例就从我的月例中扣出五两来以作补给。师父意下如何?”
我话刚说完,一旁听得双眼发亮的二师兄廖修武便接口说:“好啊,我去!”
“你去什麽你去!”袁师父斥了一句,道:“就你那缺心眼的样!真有什麽事你能应付的来麽?你敢与二爷动手?”二师兄听了袁师父的呵斥一吐舌头,缩回脖子不再言语。袁师父转头说道:“就让你大师兄去吧,他比较会来事。”
“就依师父所言。”我高兴的说:“不过不必那麽急,早上我已吓退了二哥,想他今日不会有胆再来寻事。师父与师兄赶回来一定很累了,连翻带爬滚的预告了结局,
歇息一日再去不迟。晚上我给师父师兄接风!”
正说著的时候,柳儿回说热水备好,可以沐浴了。我见事情已经说好了,便辞了师徒三人回了卧房。沐浴之後换上正服,柳儿端了早饭来,我便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宏儿玩笑说我现在的食量是越来越大了。我也觉得是,以前吃两碗饭就饱了,现在一顿要吃三碗饭才饱,不禁想起昨晚宁尧君说的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得多。
吃罢了饭,前往凝霞阁给娘请安。刚好碰上孟梓先生正从屋里出来,原是一大早就过来给娘诊脉来了。我留住孟梓先生说了会话,问问娘的病情。而後孟梓先生告辞,我便进了里屋跟娘说话。娘刚吃了药,见我一身正装便问我要到哪去。我说准备去一趟宵凌王府,看能不能求来娘要用的那两味奇药。娘听了有些忧愁的摇摇头,一脸心痛的摸著我的头发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娘为什麽这麽担心,爹想将我送给宵凌王的心思已经不是秘密了。对这件事娘一直都没有明说过什麽,不过我猜想娘心里一定也是不愿意的。但是这麽多年了,宵凌王对我一直都很关注,娘心里有数。
我知道生病的人不能忧心生气,需得保持好心情才对病情有好处,便岔开话题道:“娘,您见过孟梓先生那个徒弟宁尧君没有?”娘听罢摇摇头,我又说:“那个宁尧君是个少有的妙人,孩儿一见就很喜欢。只是孩儿如今的个头太矮了,娘跟我说说日常吃什麽东西才能长得高长得快?”
娘听了我的话“扑哧”的笑了出来,拿著帕子挡在唇前道:“怎麽,我家琪儿到了动春心的时候了?”
“娘,孩儿是很认真的,做什麽取笑我嘛!”我撒娇的拉著娘的手摇晃道。
“行了,都到了志学的年纪,还跟孩童似的撒娇,也不嫌丑!”娘笑著嗔怪道,随後又说:“若想长得快,需每日喝上一碗鲜奶。我记得你最不爱喝这个,小时候让你喝你总是偷偷倒了。”
我听罢急忙说:“我喝我喝,今儿开始,我每日喝鲜奶!”
20 有君来访
娘听了我的话又是一阵轻笑,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陪著娘说了会话,看娘有些累了,便告辞出来回流云轩。刚一进门,宏儿便跑过来回道:“三爷,您前脚走宁公子就过来了,说是道谢来的。现在人正在小厅等著那。”
我站住身子看著屋里,心里有些紧张。早上闹的那一通的火气已经降下来了,可一想起在他卧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又涌出一阵子不舒服。
“三爷,要不我去回了宁公子,就说您还生著气呢,不想见他?”宏儿见我站著不说话,小心的问道。
“不,我见。”我回道,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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