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 - 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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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着,在子卿眯着眼舒服的喟叹出声,可子卿尚未回神的时,只感觉自己被温热包裹着,子卿抬头看向身下,只见那性格高傲的爱人正埋在自己的双腿间,子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张了张嘴:“云觞……”
    云觞抬起头来,绝美的脸绯红一片,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诞液,哑声道:“本座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若是不舒服你也要忍着。”
    子卿感觉胸口酸酸甜甜的,顿时红了眼:“云觞,我不想了……我们不做了。”
    云觞抿嘴一笑,手指轻轻弹了弹还精神的地方:“这是不想了吗?”
    子卿的脸羞红一片,不禁恼羞成怒的说道:“我不管,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这样,我只要你!”
    云觞见子卿耍起脾气来,倒也不怒,像哄任性孩子般柔声哄道:“你心口才疼过不能劳累,等过两日你好了,什么都依你。”
    子卿坚定的说道:“不行,我不许你那么委屈自己!”
    云觞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美艳绝伦的笑容:“你若觉得我委屈,那么我便一点都不委屈。”话毕再次垂下了头,将……含入口中,子卿明明不愿,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迎合着,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一门之隔,顾怜伸手解开了z奕的穴道,将声音压到最低:“陛下可死心了?”
    顾怜站在z奕身后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可那浓重到压抑不住的呼吸声和周围的杀气都说明着z奕的怒气,z奕心被屋内溢出的呻吟声,砸的粉碎,这声音对z奕来说陌生又熟悉,明明是变了调的声音,可z奕却依然清楚的知道这是谁的声音,z奕突然忆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第几次,因为那人发出了舒服的声音,而且大发雷霆,在欢爱中抬手就给了他好几下,从那以后,两人在一起时,那人便咬着牙不肯发出半分的声响。
    当然,z奕的自尊也不许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z奕想叫的时候就会狠狠的咬住嘴唇,那人总是会适时的将手指伸入自己的嘴中,不管自己怎么咬,他都不会拿出来,后来他知道自己是不愿意让那些宫女太监们听见两人的声音,以后每一次在一起之前都会将那些人支到宫外围守着。
    有两次几乎是空门大开的让刺客闯入,那人为了保护自己,只要听见动静,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自己身边,朝外围跑,一次两次,自己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次数多了,才知道那人是引开那些刺客,省的刺客误伤了自己。
    z奕以前或者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会行刺他,可当开始接手朝政才知道,那般不要命的改革,怪不得那些世家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杀了他,几次受伤后,苏清陌再也不顾什么皇命,只要他入东宫,苏清陌一人便在宫外守着,这也是自己一直想除去苏清陌的最大的原因。
    可如今z奕听着里面的对话心如刀绞,那人的体贴,那人的心疼,那人的不舍,以前都是属于自己的,不管多么出色的人都不曾入他的眼,不管何时何地,他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以前不管自己如何打骂他,只要自己愿意给他,他都会即刻变得欢天喜地的,可如今他对着自己……居然连情动都……
    z奕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恐慌和不安,深吸了一口气,侧目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怜,一字一句的说道:“总有一日,朕会将你们碎尸万段!”话毕转身离去,话虽说的极有气势,可那不稳的步伐却暴露了他慌乱的心。
    青山绿水双双飞(一)
    夜半十分,隆帝站在寝宫内,背着手看向漆黑的窗外,花圃花早已掉落,光秃秃的枝桠,让整个花园说不出的颓废、萧瑟。
    齐太医站在隆帝的身后,似乎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从一进门,齐太医便知道选错了日子,自己在隆帝的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来说这事,不是摆明了来找死吗?
    不知过了多久,隆帝转过身来看向齐太医:“想好怎么说了吗?”
    齐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几次欲言又止,最好咳了两声,似乎要打退堂鼓了,隆帝岂能看不出他的意思,随即玩着手中是茶盅:“刘福,夜闯禁宫是什么罪?”
    齐太医急道:“陛下息怒,若非急事,臣绝不敢深夜禁宫惊扰圣驾。”
    隆帝道:“既然如何,为何磨磨蹭蹭不肯说!”
    齐太医跪□去,双手将一个泛黄的小本子呈了上去:“请陛下翻第十四章以及三十二章,臣所标记的地方。”
    隆帝慢条斯理的接过那手札,翻到了已掖好的地方,当看到那标记的地方不禁眯了眯眼,再次翻到另一处,隆帝的脸色已乌云密布,他骤然抬眸看向跪下地上冷汗直流的齐太医:“你可知道谎报此事的后果?”
    齐太医点点头:“此事关系重大,臣乍一看后,也不敢肯定,后来翻阅了众多医书以后发现……记载均是相同,这才敢进宫禀明此事。”
    隆帝闭了闭眼,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却不是很吃惊,似乎早有预料,也似乎是已无所谓了,他只感觉到疲惫,那种无依无靠全天下都不值得信任的疲惫:“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此事?”
    齐太医忙摇了摇头:“刘露晨的手札只有臣一人看过。”
    隆帝低声道:“当年刘露晨给朕治病的事,你知道多少?……朕要实话,若是敢有半点隐瞒,朕定然灭你九族!”
    齐太医抬眸看向隆帝,有些不怕死的问道:“陛下此时再追问真相是否晚了些?”
    隆帝豁然睁开双眸:“朕要你说!”
    齐太医直视着隆帝阴暗的双眸,缓缓开口道:“当年陛下病重,蛊毒将陛下的心脉啃噬的残破不堪,太医院众人会诊,均是回天乏力,可前废帝不死心,留下了欲言又止的刘露晨,后来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前废帝下过死的封口令,若谁敢传出来半分,便杀无赦,所以臣虽与刘露晨交好,可为了不连累臣,刘露晨并没有告诉臣半分的内情。”
    “不过臣在那段时间却和他多次跑去义庄,剖解那些死去人的心脏,后来没多久废帝大病一场,有一个多月没有上朝,而那段时候,刘露晨便是东宫和泰和殿两处跑,有时候忙不过来时,也会让臣帮忙去看看废帝,臣在那期间
    也曾有幸给废帝把过脉,竟然是心脉大伤,联想去义庄的种种,臣便知道了,刘露晨瞒着太医院的众人竟然拨去了废帝的心瓣,换给陛下!”
    齐太医看向隆帝猛然睁大的双眸,那眸中分明有质疑的神色,齐太医不禁更为废帝不值,苦笑道:“陛下莫要不信,此种换心脉之法,若非至亲之人是绝不可为的,当年陛下的兄弟都没了,而太子殿下年纪尚小,若不是废帝本人,陛下的身体也不会轻易接受那半片心膜。”
    隆帝骤然回眸看向楞在一旁的刘福:“刘福!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福似是恍然大悟,脸色苍白的看向隆帝,晃晃悠悠的跪□来:“陛下,绝非是奴才想要隐瞒,当年废帝曾下过令,若是奴才给您泄露半句,便要灭奴才九族……奴才也是事后才知道此时的,当年赵公公极力反对,,废帝曾当着奴才的面安抚刘公公说,自己便是没有了半片心脉,只要好好调养好好的休息,也能安泰终老的,可赵公公怎么都不松口,不想废帝面上答应了,却在那一日支开了赵公公,当晚赵公公回来得知后,抱住奴才哭成了泪人,可到底也没舍得怪怨废帝,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隆帝眯着眼想了一会:“你们说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可朕便是记性不好也知道,他从未在朕面前消失过三天,你们串通一气的想要朕放了他,是吗?”
    刘福满眸的不可思议,高声道:“陛下!废帝是不曾中断过看望陛下,可陛下是否记得,有十几日废帝并未亲力亲为的为你换汤送药,也没有亲力亲为的为您沐浴更衣,当时那些琐事都是奴才和赵公公在做,而废帝只是含笑的坐在一旁,甚至连站起来都不曾有过,陛下也许不知道,当时废帝每次都是等陛下睡着了后才会让人抬他进去,好让陛下一睁眼便看到坐在床旁的废帝!”
    隆帝想了白日里看到的那人胸口上被缝合的十字伤痕,胸口好似被什么狠狠的敲了一下,闷疼闷疼,隆帝终于知道为何他儿时总是红润的脸,变得终年苍白的没有血色了,隆帝想起那时自己对他敲打脚踢时,每次踢在胸口时,他总是忍不住溢出的呻吟声,当时自己甚至还在想他在装,在博取自己的同情,每次总是因为他的呻吟声不自主的下手更狠了。
    原来这个谁都不承认的,孤孤单单的住在废殿十年的弃子,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原来曾经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错待了他,原来他竟然可以为了……能做到了这种地步。
    隆帝不知道活生生被剜去了半片心脉有多疼,隆帝只知道此时他的心已疼的快要窒息了,他已心脉不全了,自己曾一次次的让人给他用刑,甚至一下下扬言要打死他。隆帝从来不知道这个自己在艰难最痛苦的人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人,早已不复当年的康健,那人在自己心目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怎么,怎会这样呢?他为何什么都不说,不试图告诉自己呢?若是说了……若是说了,想来自己也不会信吧。
    隆帝一双凤眸浑浑噩噩的,许久许久,无力的说道:“朕以后不会有子嗣的事,他……可知道?”
    齐太医抬头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隆帝:“陛下可看看第十四章的那些小字,刘露晨与废帝私交颇深,在他记录中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所以废帝应该不知道此事,若不是太子殿下中此蛊毒,臣想……此事万万不会有人发现的。”
    隆帝看向齐太医:“你的意思是徐念仁与徐贵妃都不知道此事?”
    齐太医忙摇了摇头:“当年陛下病危之事,所有的外臣均是不知,直到陛下脱离了危险,废帝才允徐大人见您。”
    隆帝轻轻的说道:“听说最近都是你在给徐贵妃看诊?”
    齐太医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臣父亲与徐老大人交情颇深,故而贵妃娘娘与徐大人只信任臣一个,当初臣以为贵妃娘娘是担心龙子才会如此小心,可既然不是龙子……徐家人如此在乎,便值得深思了。”
    隆帝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极残酷的笑容:“齐太医不觉得,太医院的藏红花多的已经放不下了?”
    齐太医似是早预料隆帝接下来的话:“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隆帝玩着手中的茶盏,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听说前几次废帝受伤也是你去看诊的?你没和朕说实话是吗?”
    齐太医脸色一变:“陛下恕罪,当时废帝曾暗中求过臣,那时他已……他已、所以臣动了恻隐之心才答应他的,臣绝非是有意要欺君!”
    隆帝嘴角还露着浅笑:“朕恕你无罪,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齐太医看了眼隆帝,低声道:“那时废帝受伤时,臣第一次诊脉便诊出废帝的脉搏极浅极快,如浮萍无根无依,毅然已是釜沸脉,便算到废帝最多多不过半年寿命,后来不久,臣曾复诊过一次,摸出来废帝身中剧毒……那毒并非是口入或是肌肤渗入的,似乎是直接从骨髓渗入了。”
    齐太医看向隆帝更加黑沉的脸:“诊脉并不能诊出来那毒素来,当时废帝像臣询问为何自己的眼睛会时不时的看不见,耳朵偶尔隆隆作响,臣有些奇怪,便检查了废帝的五官,可并未看出半分异常,后来臣便摸了摸废帝全身的骨骼,当摸到冰冷的脊椎骨,才知道有人将毒直接打入了废帝的脊椎,那寒毒十分阴毒,开始的时候中毒之人只是脊椎疼痛直不起腰来,中期便是失去视觉、味觉、听觉,后期就是沁入肺腑活活冻死,臣曾推算过废帝的中毒时间,废帝是才回宫被人下了毒,当时臣以为是陛下……而且臣对那毒束手无策,更何况陛下不许臣给废帝用药,所以也只是出言安慰了几句,并未将他中毒之事告诉他。”
    隆帝慢慢的闭上了双眸,心中却翻腾的厉害,终于知道两人在一起时,他为何反应越来越迟钝了,每次都会非常疲累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时双眼是一片空茫,有时自己说话他会愣上班上才能反映过来,怪不得……怪不得煮出来的粥会那么咸。
    隆帝终于知道了那日自己与他之后,坐在床上,那贱人为何会问出那么奇怪的话,原来那时那贱人便已察觉不对,而自己……而自己却还在打骂他,自己还在对他用刑,甚至刘福端一碗参汤,自己都不许他喝,他却坐在自己身边,让刘福快端下去,笑着哄自己。
    许久许久,隆帝哑声道:“他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齐太医点了点头:“看废帝的意思,似乎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言谈之间的意思,他不想离开陛下,回宫来,便是死也想死陛下的身边……说这些话时,废帝的脸上一直挂着浅笑,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隆帝努力的睁大双眼,不许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那蜂拥而至的眼泪却怎眼压也压抑不住,一滴两滴,落在地上,摔个粉碎,隆帝恍惚间似乎又听到那人,低低柔柔的叫着‘四哥’,隆帝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听到那人叫自己四哥了,隆帝努力的回想那人是从什么时候不叫自己四哥了,隆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所有的人都能宽容几分,对所有人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唯独对他多加苛责,甚至不能忍受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隆帝凤眸中还有泪,却低低的笑出声来,最后越笑声音越大,边笑边说道:“你们说……凌子启是不是个傻瓜?……天下一大傻瓜!”
    偌大的寝宫中只有隆帝的一人的疯狂的笑容越显刺耳,不知过了多久,隆帝的笑声逐渐的平复了下来看向刘福:“宣萧远觐见,并让他将所有禁卫军在西宫尤其是徐贵妃那宫的的侍卫勤表拿过来!顺便让司时间,将近一年来进宫最多的男眷调出来,朕倒要看看谁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让所有侍卫都守在朕的宫外围,所有的宫女太监不许进内里一步,否则斩立决!”
    隆帝眼看着刘福领旨而去,侧眸看向齐太医,就这样看了一炷香的时间,隆帝冷不丁的低喝道:“当年z王妃之死你知道多少!”
    齐太医猛然一惊:“臣……不知……”
    隆帝一双凤眸凌厉而满是杀意:“齐太医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若想保住自己与整个
    齐家,便只有对朕一五一十的将实话说出来,你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的,那刘露晨与前废帝私交甚笃,而刘露晨与你更是同窗好友,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会朕相信吗?”
    齐太医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了许久咬着牙说道:“刘露晨绝不会将杀头之事告诉臣的,臣只从他言谈之间猜测z王妃……z王妃似乎不守妇道,做出了很是大逆不道之事,才会……才会惹的废帝怒到了极点,不管不顾的亲手杀了人!”
    青山绿水双双飞(二)
    月明星稀,萧远站在摘星阁外已有小半个时辰,今夜本不该萧远值夜,可自三日前,萧远从陌生的小太监那里收到了那一个纸条,萧远一直挣扎着要不要过来,若来便是对那个一手将自己提拔起来的人的背叛,可若是不来萧远心中着实不忍,想着那个死在血泊中老人临终的请求,还有那封满是血泪的遗书。
    萧远自知还做不到铁石心肠,可忠君二字却时时压在心头,直到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才让萧远下定了决心,来这一趟怎么也比内疚一辈子来强的多,眼看着天色一点点变亮,萧远让两个心腹侍卫守好了门口,终是走进了摘星阁。
    摘星阁内本就没有什么伺候的太监,当萧远走进还亮着灯的小屋时,便看到子卿坐在堂厅内,似乎已等待了许久。
    萧远顿时有种被人看破心事的懊恼:“你似乎是笃定了我会来?”
    子卿摇摇头笑了笑:“萧大统领已在摘星阁外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又不是死人,又怎会不知道。”
    萧远侧过脸去看了眼有些简陋的客厅,子卿自然知道萧远在担心什么,忙说道:“萧大统领还需放心,云觞和怜姨都不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萧远被人猜中了心事更加的不悦了,语气不算太好的说道:“你找我有事便说,若是无事我便要去值夜了。”
    子卿似乎看出来萧远的焦躁,不紧不慢的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离开皇宫,还希望萧统领能帮忙。”
    萧远皱着眉头:“你似乎笃定了我会帮你?”
    子卿笑着摇摇头:“若是别人见死不救还说得过去,可你却不会,当年若非是你将我扔出宫去,也许我已没命了,那时你才从边关回来,我们甚至不算熟识,你尚且不忍我死于非命,更何况此时我主动求你……我不相信你是心狠之人,所以我才赌,你一定会来。”
    萧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但是更多的便是被人猜中心事的怒气:“那时我不过是一时冲动,此时……你我心境已不同,若你逃出皇城后东山再起,我岂不是……”
    “你知道我不会。”子卿打断了萧远的话,坚定的说道,“我对这天下这皇位从来没有野心,不管传闻怎样,当年我没有对先皇如何,至于那些兄弟,他们不过是罪有应得,而且你比谁都知道那皇位并非是我抢来了,是先皇传位给我,让我等着……等隆帝回来,那时隆帝身体大好后,我便毫不留恋的将皇位给了他,那时我尚且不会贪恋皇位……此时,我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更不会贪恋那冷硬的皇位,所以我请求萧统领能放我们出去。”
    萧远愣愣的看向子卿:“更重要……你最重要的不是……”子卿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不好和你解释,我只能和你说,年少无知时不过错以为了某种憧憬,此时我已知道谁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可以放心,虽然我不爱他,但是我也不会打他皇位的主意,你也许不知道我已活不了多久了,剩下的这些日子里并不想在这冰冷的地方度过,更不会将剩下的日子浪费在勾心斗角的枯燥的争斗中,最后的半年,我只想出宫去,和他过一些平凡平淡的生活。”
    萧远能感觉到背在身后的手,止不住的发着抖,许久许久,萧远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染血的信封:“这封信……是当初赵德顺临终托付给我,让我交给陛下的,因并未封口,所以,我曾打开看过,里面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考量了许久,却并不认为是真的,所以……回去给父亲看了,父亲却让我烧掉此物,从父亲的神态中,我才知道……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
    子卿伸手拿过信,并未打开,将它折叠好放在了胸口,单手捂住胸口放信的地方,轻轻笑道:“萧统领见笑了,不过年少无知做下的傻事,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了,多谢萧统领给我保存这封信。”
    萧远有些回不过神来,若说从这信中得知的每一件事都让他震撼的话,那么此时子卿的态度和所说的话更是让他心绪难平,隆帝到底做了什么,让这坚如磐石的人变了心,到底做了多少让这人伤心的事情,才会让他恋上别人。
    萧远想起夺位之夜,那人对自己的细细交代,要怎么照顾隆帝,要怎么看护他的安全,朝堂上要防备谁,要信任谁,如此的细致又琐碎,说是夺位不如说是他送出皇位,那样深那样真挚的感情,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十年的感情在如此短是时间内,变了心,移了情。
    萧远又想起了这人看到赵德顺首级的那日,那样的安静那样温顺的一个人竟变得如此疯狂,是啊……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一次次覆灭。
    萧远回头看向那双熠熠发光的杏眸,这一瞬间,萧远不禁有些羡慕这人从新恋上的人,信里面的内容再次的浮上心头,若是能被这么一个人爱上一生,将会多么幸福呢?可萧远也有些难过的想到信里面说这人心脉已缺恐怕命不长久,萧远虽不是大夫,可毕竟是习武之人,这人如此羸弱的气息也能看出来命终不长久,自古云情深者均不寿,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人,活不久也是意料之中。
    萧远想了想,低声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子卿脸上露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今夜怜姨与云觞都出去了,想来,应该是明夜了。”
    萧远皱眉想了想:“时间太过仓促了,此时守城门的御林军、禁军和提督府的人,总共三支队伍,并非是我一人说的算。”
    子卿一愣:“那御林军在什么时辰守在南门?”
    萧远想了片刻:“你要走南门吗?我看不妥……陛下似乎特别看重南门,我的人大部分都在西门,虽是如此,可西门还会有少部分提督府的人,到时候只怕不好办。”
    子卿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在萧远耳中低语了片刻,萧远听后禁皱的眉头并未放下,许久许久才点了点头,不等两人再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萧远沉声道:“什么事?”
    那名心腹侍卫低声:“统领快走,陛下正四处找您呢!”
    萧远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与子卿对视一眼,转身快速的便朝外走去,急匆匆的出了摘星阁,抬头看了一眼还未大亮的天空,询问了几句,那侍卫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过另一名却早已御林军阁找出了近一年的出入表与执夜表。三人急匆匆的朝泰和宫跑去,可跑到门口却被宫人挡住了,只许萧远一个人进去,萧远楞了楞接过那一大摞表格,心中无比忐忑的走进了皇帝寝宫――泰和殿。
    殿内的气息很是沉重,萧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齐太医和刘福,两人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萧远垂下眼眸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将一摞表格放在了就近的桌子上,对坐在椅子上垂着脸的隆帝行了个大礼。
    隆帝并未像往日那般让萧远起身,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表格,哑声道:“这些东西,朕便不看了,你来跟朕说说,你印象中谁人的家眷进内宫次数最多。”
    萧远的脑海中即刻蹦出来一个人,却有些不肯定的看向隆帝:“不知陛下……”
    “你只要告诉朕,你印象中哪个人进内宫最多便是了!”隆帝的声音中已有些许不耐。
    萧远不动声色的看向齐太医与刘福,见两人均是没有半分反应,片刻后,才低声道:“徐大人比较爱护幼妹,经常会亲自送一些东西进宫故而……故而这一年内徐大人出入内宫比较频繁。”
    隆帝的手放在桌一下下的敲打着,萧远怯怯的抬起头来,便看到隆帝的手旁有一本蓝色的卷册,虽是跪在地上,可萧远还是看见那卷册上的四个大字――徐氏族谱。
    萧远看了眼齐太医又看了看垂着头的刘福,将两人的神色与徐氏族谱联系在一起,又想了想刚才隆帝问下的问题,萧远恍然顿悟了什么,猛的的睁大了双眸:“陛下!……难道那徐大人……”
    隆帝不置可否极为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萧远你带御林军两千人在早朝之前将徐府所有人拿入天牢,不许放走一个人!齐太医你去准备一些药,同朕去一趟西宫。”
    萧远沉吟了
    片刻:“徐大人在朝中颇有建树,尤其是在文臣中很有威望,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恐怕难以服众。”
    隆帝一双凤眸阴冷阴冷:“幸好他也只是个文臣,萧统领大可放心,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朕岂敢轻易去动大煜朝剩下的最后一个大世家?”
    萧远领命而去,当一步步的走出泰和殿的转角处,萧远站在原地想了想,挥手招来了其中一个心腹,低声耳语道:“你去摘星阁告诉那人,说计划有变,明夜已不是最好的时间,让他即刻带着要走的人,在皇城北角等着!”
    那心腹为难的看了萧远一眼:“统领此时若被陛下知道……到时您……”
    萧远又怒又急的说道:“莫不是你会出卖我不成。”
    那心腹急忙道:“统领哪里的话,铁则已在统领身边十年,莫说在皇城跟着统领享福,便是当年在边关跟着你冲锋陷阵也不曾喊过半声,铁则不过是怕陛下怀疑统领。”
    萧远拍了拍铁则的肩膀:“人这一辈子总要跟着本心做几件事……和你小子说你也不懂,快去告诉他吧!”
    铁则愣头愣脑的看了萧远一眼:“自来都是统领说什么便是什么,铁则也不懂,要是东窗事发了,大不了铁则还陪着将军守边疆去!好多兄弟来信说那个苏将军勇猛着呢,铁则就不信了,萧将军十三岁便随父出征了,他再厉害能厉害过萧将军!”
    萧远紧绷的露出了难得的笑道:“快去吧,东窗事发了,再想这些也不晚。”
    青山绿水双双飞(三)
    泰和殿内
    齐太医想了想还是问道:“陛下要臣准备什么药……是鸠毒还是……”
    隆帝脸上露出了极为残忍的笑容:“若只是鸠毒还用得着你齐太医吗?朕不是说了吗?太医院的藏红花已多的放不下了吗?”
    齐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步步的退了下去,若细看便可看出他藏在衣袖的手轻轻的抖动着,隆帝侧目又吩咐刘福备下早朝的用具,一时间泰和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宫女太监端着水来来去去,伺候着隆帝洗漱更衣,待到一切都弄好,天色已大亮,而齐太医亲自端着一碗汤药站在门口候着。
    隆帝穿着龙袍,英俊的脸上说不出的神采奕奕,他一步步的走出门外,当看到门边的齐太医时,似是心情还不错,帮齐太医整了整身上的官服,而后威严又悠闲的出了泰和殿。
    当众人跟着隆帝的脚步一步步的朝西宫的方向走去,刘福数次想提醒隆帝,此时已到上朝的时间,可想了想隆帝心中自然有数,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刘福心中总有不安,这不安是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他总是不是自觉的朝摘星阁方向张望着。
    隆帝在踏入徐慕儿寝宫的瞬间便感到扑面而来的暖意,这样只是有些凉意的初冬里,花圃里的地龙已每日不停的烧起来,让整个花圃变得极温暖。隆帝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手停留在一朵开得正是娇艳的牡丹王上,只见他的手稍稍用力便将那朵开的正娇艳的花朵轻然摘下,碾个粉碎。
    尚未起身的徐慕儿听闻隆帝的到来,几乎不及梳妆发髻稍稍有些凌乱的迎了出来,隆帝像往日那般上前扶起了娇弱的徐慕儿,徐慕儿虽然是满眸疑惑,可脸上依然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
    徐慕儿被隆帝执着手一步步走进了厅堂内,徐慕儿待宫女们给隆帝上了茶才轻轻笑道:“此时正是上朝的时候,陛下怎么过来了?”
    隆帝眯着眼笑了笑:“昨夜朕做了一个噩梦,惶恐半宿,所以天一亮便赶来看慕儿了。”
    徐慕儿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做了什么样的梦?是否让太医们看一看脉?”
    隆帝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徐慕儿,语气轻缓的说道:“昨夜,朕梦见了秋儿……秋儿怀着七八个月身孕,抱住自己的头来找朕,让朕替她和她的孩子报仇,朕有些奇怪便问秋儿的身孕是哪里来的,慕儿知道秋儿是怎么说的呢?”
    徐慕儿脸色已经苍白一片,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一双美眸中满满的恐惧,几乎是不自主的用一只手护住了自己凸起的小腹。
    隆帝歪着头笑道:“慕儿不好奇吗?”隆帝不等徐慕儿说话,又道,“她说那孩子的父亲和你腹中的是同一个人呢。朕一直想不明白你腹中的一直都是龙种,可秋儿死了那么久了,并且后来的几年并未和朕在一起,怎会是同一个人呢?……慕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徐慕儿努力的压抑着心中惊慌,低声道:“陛下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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