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不留行 - 第55章 沧海一笑

    “胡闹。”
    秦如霜望着顾阳，嘴里虽然斥责，但眼中却并无责怪之意。
    “哈哈，难道不爽吗？”
    秦如霜想了想，不说话，眼中却有一丝笑意。
    顾阳拉着她一直来到了郊外，此时一片寂静，四野无人，若是胆小的人恐怕都不敢晚上过来。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顾阳神秘一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顾阳又带着她走了一阵，来到一户农家别院，院子不大，但四周点着火把，院内种着淡黄色的桂花，微风拂过，那浓郁的花香仿佛让月光都更柔和了几分。
    一个人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秦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笑道：“姐，生辰快乐。”
    秦如霜微微一笑，道：“生辰宴上不见你，还以为你是贪玩忘了呢。”
    秦良连忙道：“我就是再贪玩，也不会忘了姐呀，姐，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秦如霜打量了一下四周，道：“这里都是你准备的？”
    “是我和顾兄一起准备的。”
    秦如霜望了一眼顾阳，道：“有心了。”
    这里虽然不像郡主府那般富丽堂皇，却让她更加放松。
    顾阳指了指院子的一角，那里有一个秋千，上面还用各色花朵装饰着，看起来十分漂亮。
    “这个秋千是我特意设计的，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顾阳信心满满，虽然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但和妹妹相处过，妹妹就挺喜欢这些玩意的，女人应该都差不多吧……
    秦如霜只是扫了一眼，淡淡道：“幼稚。”
    说罢她坐在石桌旁，没有丝毫想要去体验一把的想法。
    秦良得意一笑，道：“我就说我姐不会喜欢的吧，顾兄你还不信！”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道：“姐，看看我的礼物，顾兄说这玩意很好吃，我还特地请教了御厨，研究了好几天才做出来。”
    他打开食盒，露出一块奶油蛋糕。
    “这是何物？从未见过这样的糕点。”
    秦如霜闻了闻，清甜的奶香味很好闻。
    顾阳插上特制的短烛，笑道：“这叫生日蛋糕，用牛奶、蛋清、面粉还有白糖等物制成，我家乡的人，在生辰时都要吃的。”
    顾阳点上蜡烛，道：“许个愿，然后吹灭蜡烛。”
    秦如霜想了想，道：“希望天下安定，四海昌平。”
    然后她吹灭了蜡烛。
    顾阳哭笑不得，这么硬核的愿望吗？而且你还说了出来。
    当吃到第一口奶油蛋糕时，即便是以秦如霜的定力，也忍不住眼睛一亮，那种甜腻浓郁的口感，如花朵般绽放在味蕾中，对于第一次吃到的人来说，杀伤力是十分惊人的。
    三人分了蛋糕。
    秦良又取出好几大壶酒，献宝一样道：“姐，父王知道你喜欢喝玄冰烈火酒，这一次特地送了很多，当作你的生辰礼物，今晚咱们三人一醉方休？”
    顾阳皱眉道：“算了吧，之前你姐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秦如霜却笑道：“无妨，和朋友喝酒，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过单喝酒有些枯燥了，顾阳，我看你文采不错，不如讲个故事听听？”
    秦良眼睛一亮，他也喜欢听故事。
    顾阳笑了笑，道：“想听故事也行，先给我倒酒。”
    秦良刚想动手，就看到姐姐端起酒壶，竟然亲自给顾阳倒了一杯酒。
    顾阳一饮而尽，道：“好酒，故事有了！”
    他看了看秦如霜，道：“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个女人，说起来倒是和郡主有几分相似，她名叫花木兰……”
    故事讲完，秦如霜若有所思，秦良连连称奇。
    “顾兄，这故事倒是有趣，只不过花木兰女扮男装，在军中生活这么多年，沐浴和出恭怎么办？如果这么多年都能不被发现，只能说明一点。”
    秦良肃声道：“这花木兰一定长得很丑，还很平！”
    啪！
    秦如霜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自己这个不正经的弟弟，道：“故事而已，何必太过较真。”
    不过她想了想，道：“其实我倒也有点不一样的见解，你刚刚说，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原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但若我是花木兰，便是“木兰原为尚书郎”，最不济也要当个地方官，这样既能衣锦还乡，也能更好照顾家人。”
    她幽幽一叹：“女子从军还能有所成就本是不易，她真的甘心继续做回一个大门不出，每日琐事不断的妇人吗？”
    顾阳无语，不是你刚刚说的，只是故事而已，何必较真？
    秦如霜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道：“故事不错，当饮一杯。”
    顾阳笑笑，然后道：“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每人表演一个节目，最差的那个罚酒三杯，什么节目都可以，唱跳rap打篮球都行。”
    望着他们疑惑的眼神，顾阳哈哈一笑：“总而言之就是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只要有趣就行。”
    秦如霜微微一笑，道：“倒是有趣。”
    秦良撸起了袖子道：“有意思，不过咱们先说好哈，都不许用内力醒酒，不然就没意思了。”
    顾阳点头，道：“那我先来！”
    说罢他以竹筷敲碗伴奏，唱起歌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顾阳的歌声豪迈奔放，曲调潇洒肆意，充满了江湖气，让人一听仿佛就看到了那片刀光剑影，又荡气回肠的江湖。
    一曲终了，秦如霜轻轻一叹，道：“顾阳，看来你最向往的，果然还是江湖。”
    她连饮了三杯，秦良则是疑惑道：“姐，我不是还没表演吗？”
    “只是想喝了。”
    三人就这样，或是唱歌，或是讲笑话，随着一杯杯酒下肚，气氛逐渐火热，到最后，秦如霜在两人的起哄下，竟然以赤龙剑来剑舞，顾阳以歌声相和，秦良吹笛伴奏，幕天席地，当真是纵意所如，快然不已。
    秦良也趁机提起了小荷的事情，在顾阳两人的劝说下，微醺的秦如霜终于松口，答应可以先考察一下，秦良十分开心，连连喝酒，最后竟然醉倒了过去。
    顾阳和秦如霜继续喝酒。
    两人脸上都有着红晕，眼里也浮现出些许醉意，但都是要强之人，没谁服软，继续拼酒。
    “顾阳，你雕刻的那个女子……是谁？”
    顾阳明显醉的更严重，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木雕。
    那是一个q版的秦如霜，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身子，看起来格外可爱。
    “是……你呀……嘿嘿。”
    顾阳将木雕递给她，道：“拿走……送你的……礼物。”
    秦如霜微微一愣，看着那个木雕，摇头笑笑。
    她今夜盛妆，本就是倾城之色，如今在月光下更加娇艳动人，尤其是脸庞还爬上几抹醉酒后的绯红，少了许多清冷。
    顾阳在半醉半醒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嘿嘿一笑。
    “小娘子……好生漂亮，妞……给爷笑个。”
    下一刻，一道惨叫声响起。
    “疼！疼疼疼！”
    ……
    顾阳和秦良都醉倒了，秦如霜却只是有三分醉意，她从小体寒，每月都要饮烈酒驱寒，久而久之酒量已是十分惊人。
    望着醉倒了还在揉胳膊的顾阳，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再次确定顾阳两人醉倒后，她拿着木雕，悄然走到秋千处，提起裙摆，坐上去缓缓荡起，双脚在空中轻轻摆动，望着天上的明月，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深夜不睡的，还有一个人。
    他罩着斗篷，走在阴影中，悄然来到东宫，对着一脸警惕的守卫淡淡一笑。
    “风部金章捕快林风，求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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