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起剑人 - 第一百一十章 圣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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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李诚儒与那竖瞳男子走近,徐清沐的戒备依旧没有消除。
    这人,很危险。
    倒是那竖瞳的中年人,眼中有些许赞赏:“不错,很不错。”
    徐清沐一头雾水,看着那人伸手间便挥出一道水幕,上面很快显现出一行行文字。
    “徐清沐,你们猜的不错,这青莲空间内所有的人与蛇妖,皆是我用傀儡术,所形成的灵气载体。这也是那些蛇胆有如此功效的原因。”
    中年人停顿一下,接着开口道:
    “我给你十年时间,从御妖长城处,走到帝结山脉中心,斩杀那头青蟒,即为完成考验。”
    徐清沐更加疑惑,考验?
    身旁的李诚儒看向中年人:“老虬,真正的考验不是只需要走到帝结山脉中心即可吗,怎么还多了个斩杀青蟒?不带这么耍赖的!”
    听着李诚儒与那中年人的言语,徐清沐也放下心来,想来眼前人是友非敌了。
    那竖瞳也有些为难,只是山脉中心那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小姑奶奶,看着躺在床上的曹彤,心有愤懑,非要自己强行加上这个条件,他也没办法啊。不过还是开了口:“这儿有一颗圣灵果,是火......一位姑娘让我带给你的,吃了它,可助你完成考验时,相对轻松点。”
    说罢,丢出一颗樱桃一般的金红水果。
    徐清沐伸手接住,眼睛却看向李诚儒。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是他徐清沐最信任的人,除了身死的老乞丐,成了甲傀的林震北,再有,便是眼前这个掏裆老人,李诚儒了。
    李诚儒一脸“你不吃就给我”的表情,徐清沐便不再犹豫,一口吞下。
    可下一秒,少年的脸色便急速痛苦起来,庞大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撞击拍打这少年的三十六个气府。因为登仙桥的断裂,气府之间并不能很有效的链接沟通,导致最先受冲击的元宫穴如遭重撞,顿时让徐清沐头痛欲裂,汗水不停滴落。
    从圣灵果中散发的灵气依旧源源不断,徐清沐立马盘腿而坐,努力调整气息,引导多余的灵气冲向第二个华盖穴。
    随着徐清沐一点点引导,直至灵气不断引渡,流入最后一个海底穴中,周身被灵气肿胀的感觉才略微消失。感受到体内三十六个穴位像是喝足了水一般充盈,徐清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身体内游走,即便断了登仙桥,依旧可握剑问天!
    可随着那颗圣灵果继续发散,身体再次被灵力灌溉,甚至经脉内也被灵力充满。
    “徐小子,别贪心,把多余的灵气散尽!”
    徐清沐耳鸣如鼓,勉强能够听清李诚儒的言语,可当下,这个穷怕了的少年却要紧牙关,一丝灵气也不愿意放过。
    就这么死撑,哪怕身体像是鼓涨的气球般,欲要炸裂开来。
    看着少年这般,那竖瞳中年人也有些咂舌:“小子,切不可贪心!这不是一个凡人之躯能够承受的住的!赶快散尽!”
    可徐清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大量血液从他的耳鼻眼口中渗出,触目惊心!
    刘柳也在旁边紧张万分,心中不断祈祷:“千万别有事啊!”
    王帅咂咂舌,看似大方的徐清沐,为何现在这般吝啬?
    为何?
    因为穷!
    旁人自然不知,自打四年前与太子徐培一战,便彻底断了登仙桥,同时又失去了老乞丐辛苦为他修炼的北冥三十六周天。从那个时候起,无论徐清沐怎么努力,好不容易修炼来的灵气都流失而去,任凭他千方百计,却再也抓不住一丝。
    所以这么久,依旧停留在六境,已是三年过去,毫无进展。
    如今涌入体内的大量灵气,更是让徐清沐珍惜无比,所以哪怕身体已经完全被灵气充盈,这个倔强的少年依旧不愿意放弃一丝!
    圣灵果依旧在不停的散发灵气。
    徐清沐三十六个气府穴位,不断的膨胀壮大。那些身体内的经脉,也在灵气的冲刷下,不断变得坚韧。
    可凡事有度,气府穴位亦然。
    徐清沐的身上每一处皮肤都开始慢慢渗血,不出一会,便完全像个血人一般,恐怖异常。
    “极限了!”
    李诚儒看出了端倪,掐指成诀,就要强行破开徐清沐的气府,引导多余的灵气流出体外。旁边的中年人却一把拉住李诚儒:
    “不可!如果现在出手,那这个少年的努力全废了,而且将来再无登顶可能!”
    李诚儒稍微一窒,便就要再动手:
    “那也比死了要强!”
    可恍惚间,李诚儒眼前便突然呈现千万时光长河,那一袭青衣长裙、头戴轻纱褶皱而成的头花,于河畔边浣脚的少女,芳唇轻启:“莫离,当真要毁去这千年来,众人的努力?”
    黎月!
    李诚儒呆呆看着长河边的女子,眼神有些湿-濡:“黎月......”
    时间如静止般,那女子赤足,轻轻跃入时光长河,踩出阵阵涟漪:“莫离,不可......”
    ......
    李诚儒猛然抽回意识,看着眼前少年浑身鲜血,想起黎月的劝阻。是啊,此次出手,确实可以拯救少年,可无形中,便毁了千年来众人的牺牲。
    犹豫良久,心中闪过这几年与少年相处的时光片段,这个曾经一剑斩天的老者,终究一咬牙,就要出手按下去。
    去他的千年草灰蛇线,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身边的青虬再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可就在这时,少年体内猛然掠出一道剑气。
    剑气不大,却像无底洞一般,疯狂吸收着多余的灵气。
    “老兄弟!”李诚儒眼神湿润,看着那曾经留在徐清沐体内的最后一道剑气,惊喜不已!
    旁边的青虬眼中也是震惊:“用生命之力灌注的剑气?!”
    剑气,本就是一个剑修者对剑之精神的领悟。而这种灌注生命之力的剑气,更是灵性万分,威力远比普通刀剑斩出的剑气要强。可每当斩出这样的剑气,自身生命便会萎缩几分。
    那道悬于少年头顶的剑气不断吸收灵气,直到那颗圣灵果内所有的灵气皆被吸收,这才缓缓下沉,重新归于徐清沐体内。
    少年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的刘柳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完全覆面。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迅速抱起浑身是血的徐清沐:“你怎么这么傻。”
    少女再也不愿去隐藏心中的情感。
    自白芒城桃符巷一遇,少女就彻底喜欢上了那个宁愿敲晕自己,也不去行苟且之事的少年。可当看着林雪的到来,曹彤的不离不弃,这让从小独自生活在孤独中的刘柳,更加胆怯自卑。
    现如今,少女看着少年如此凄惨模样,心中的感情彻底爆发,不顾一切抱住少年,心疼的擦拭脸上血污。
    连那一向不正经的王帅,也在心中默默惊叹,这少年,怕是自己这辈子,也追不上了。
    傅仙升背后的十方神王印已经显现,他这个师伯与李诚儒想法一样,宁愿放弃这千年的草灰蛇线,也不愿徐清沐就此消亡。
    千年经营又何妨?不抵此子活过一场!
    青虬叹口气,伸手一挥,原本于御妖长城的众人便到了衙门府内,一众女婢早已在此等候,将昏迷的徐清沐置于药缸内。既可以洗去身体的污血,又可以阻止灵气外漏。
    看着已经气息平稳的徐清沐,众人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那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刘柳,加之长时间没有吃食,突然眼前一黑,彻底瘫软下去。
    旁边的傅仙升眼疾手快,连忙接住,放于府内床上。
    看着刘柳,李诚儒叹息一声,并未多说,而是和众人一起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人安静的休息。
    一行四人随着青虬的再次踏脚,便来到了一处凉亭。
    王帅心思活络,知道这个竖瞳的中年人绝非泛泛之辈,于是将那本封面被他撕掉的“通天录”,交给中年人,当下开口到:“前辈,我想请你帮我解除这本书的封印。”
    青虬接过厚重的书籍,眼中有些许惊讶:
    “炎帝的通天录,你从哪儿得到的?”
    当下,王帅一五一十的将如何进入炎帝遗境,又是如何获得这本通天录的过程全部讲了出来。一旁的青虬眼中有些诧异:
    “能够活着从炎帝遗境中出来,而且只是十三境......”
    中年人沉思了会:“看来,这本通天录和那本怪异志,应当是炎帝送于你的机缘了。也罢,这份机缘,我便成全于你。”
    说完,青虬直接掐诀,一声轻喝,那本通天录便浮于空中。无数红色火焰从书中喷薄而出,不大一会,那些红色的火焰形成了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在王帅头顶盘旋,甚是玄妙。
    “盘腿调息,将那些符文引入体内,能接受多少,边看你个人造化了。”
    王帅谢过一声,也不客气,就地而坐。
    李诚儒看着青虬:“你这头老虬,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给徐清沐留点?”
    中年人一阵无语:“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重生了几世,还是这般贪心?当年要不是你,我主人也不至于......”
    李诚儒连忙打断青虬:
    “得了,陈年烂谷子的事情,还提。”
    说罢摆摆手,似乎想到了些不痛快:“只是这一世,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成她的心愿......不过也罢了,人间乱将起,身不由己喽。”
    青虬看了眼身边的傅仙升,不动声色的一跺脚,便将二人隔离开来:
    “听火雨说,那左秋凉没死?”
    李诚儒撇撇嘴,答非所问:“你一条蟒蛇,真当得愿意与那小杂毛鸟在一起了?这尺寸也不对吧?”
    一如既往,贱气长存。
    青虬没好气道:“说正事!”
    李诚儒挠了挠裤裆:“没死。当初在白芒城时,我就感应到他了,千年来这人依旧强大,只是神魂碎了道裂缝,想来也活不了太久。不过对徐清沐倒是挺用心,一身出神入化的符道,尽数授予了徐清沐。”
    青虬看着这青莲空间,有些叹息道:
    “你说这次,这位写书人,会站在人类一方吗?”
    李诚儒拍了拍手,扣掉牙上的残垢:“那就看徐清沐,能在他的笔下,走多远了......”
    两人一同看向夕阳,像是千年前的模样。
    少年曾许凌云志,一剑当斩不平事!
    李诚儒掏了掏裤裆,对着青虬说道:“真准备将这方青莲空间打碎,把灵气重新归还人间?要知道,一旦这样做,便会加快天幕的撕裂了,这一次的诞生的新五帝,可觊觎人间已久......”
    由青蟒幻化成的人形青虬开口道:
    “不这样做,人类中强者永远都会受禁锢,再无突破飞升境的可能。到时候,真指望那少年,一人一剑,独断万古?”
    李诚儒便有些开心,老兄弟的徒弟,有何不可?
    正如当年那把剑。
    两人谈话间,青虬突然神情戒备起来,缓缓开口到:“人间有话,有朋自远方来,什么来着?”
    李诚儒轻蔑的跺跺脚:
    “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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