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难求 - 分卷阅读16
迎向前询问简白有没有订位置,简白挥挥手说是来找潘显的,然后径直走向潘显了。
简白其实已经提前半个小时抵达餐厅了,没想到潘显比他更早。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简白走到潘显身边后,礼貌客套地应付了一句。
潘显闻言连忙站起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简白坐到他的正对面,然后微笑说:“简少这样说真是太抬举在下了,都已经提前半个小时赴约,要真的说不好意思,该是在下说不好意思才是。”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简白懒得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于是笑而不答,坐到了潘显的对面。
潘显见简白入座后,便也重新坐回位置上,把一份菜单递给简白:“简少你随意。”
简白也不推脱,含笑接过菜单,随意翻了一下书页,点了糖醋排骨和红烧茄子,然后便把菜单还给潘显了。这两道菜都是平时景初最爱吃的食物,如果对方很久以前就和景初关系密切,自然看出其中的意味。
果然,潘显一见简白点的菜色,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微笑,淡淡说道:“没想到简少来到这个地方也只点这两道菜。”说完便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写单。
“我只不过投其所好。”简白淡淡解释道。
“呵呵,原来如此。”潘显回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说。
这时候服务员走到他们身边,潘显侧头低声对服务员嘱咐了一句,而后又添了一荤一素一汤。服务员低头快速地写好单子,迅速退下。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潘显才转过脸笑着对简白说:“小时候阿初每次来这家餐厅除了糖醋排骨和红烧茄子,他最喜欢的还是这家餐厅的冰淇淋。”
“你对阿初很了解。”
“那是因为我看着他从才那么丁点大的小屁孩变成如今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他成长过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看着,他是什么脾气有什么小爱好怎么可能瞒过我?”潘显忽然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眉宇间竟有些忧愁,“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我让我抱最喜欢摸我下巴上的胡茬,每年春节我给他压岁钱的时候他总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一下,一副小财迷的样子乐颠颠地跟我说干爹果然最疼我给我的红包是最多最大的……”
简白只是静静地倾听,没有插嘴。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直接跟他说和阿初的关系,可从对方的这一长段话里,简白得到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巨大的――他至少肯定了一点,眼前这个人是景初的干爹,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闹翻了。
简白说:“我有一点非常好奇,照理说潘总和景家应该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你怎么当了阿初的干爹呢?”
“……”潘显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我和阿初的爸爸景向晚是大学同学,大学那会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应该不止‘最好的朋友’这么简单吧?”简白心平气和地微笑问道。
如果只是最好的朋友,那应该还不至于关心好朋友的儿子关心到这种程度,后来他听简伊说,眼前这个人当众表示如今对方经营的公司以后也是阿初的。单凭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这样的关心和馈赠未免太丰厚了些。
潘显闻言脸色变了一下,有某些复杂得难以形容的情绪浮现在眼底,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仿佛这个原因是难以启齿的。可最终,潘显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简少你。”
简白笑而不语。
“我和景向晚大学的时候是情侣,我想同为gay的简少,应该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
“自然。”景向晚如今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恐怕景初他们家会掀起惊涛ng。潘显和景向晚都是成熟理智的男人,他们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不顾一切,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和责任。
潘显又叹了口气:“其实当年也怪我,是我不顾景向晚的挽留一意孤行要出国,而且这一出国就是七年。而当我终于功成名就回国找景向晚的时候,他却早已经听从他们家里人的安排,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了。我还记得我兴冲冲地跑去找他的时候,他跟他妻子抱着一个嗷嗷大哭的婴儿,他把这个孩子递给我让我抱,他说潘显你看,这是我的儿子阿初。他那时候的神情满足而且愉快,是一个沉浸在家庭幸福的年轻父亲该有的神色。”
简白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非常礼节潘显那一刻的心情。一如十年前他发了疯似的丢下一切跑去那个小镇找到陈昔,可陈昔对他却异常冷漠,然后在那天太阳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男孩。
真的不能怪对方变心太快,只能怪自己当初一时魔障,竟然错过了这世上最珍贵最无价的东西。
这世上有很多人总因为一时的迷乱诱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从此一步错,步步皆错。
“其实gay在这个社会非常弱势,既没有法律保护又没有亲人祝福,景向晚能有那样的收梢大概是我们这个群体中最幸福的了。我并不想把景向晚抢回来,更不想破坏他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想做他们这个家默默的守护者,以弥补我当年的过错。”潘显说着说着,忽然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只筋疲力尽地把脸埋在手掌心里。
“其实阿初学会走路的那天,当我看到他张着小手一颠儿一颠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我怀里的时候,我真的很能理解景向晚的感受。这世上有太多比爱情更为厚重的感情,譬如血脉亲情。当我抱着阿初的时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我最爱的那个人的血液,他是如此鲜活而不谙世事,从那天开始我终于敢相信,我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但我有阿初也就很满足了,我想他身上应该也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我的血液。”
“可是两年前的有一天,阿初在我家发现了我的日记本,当然他看到的只是我回国后的日记,可他却发现了我对景向晚的感情。那一天他愤怒得恨不得把我杀了,他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干爹竟然暗恋他的亲生爸爸,他说他简直毁了他的世界。从那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喊我干爹,我以前送他的东西他全丢垃圾桶里,我为了不惹他嫌弃,就很少再上他们家――我这两年活得很孤单很痛苦,简少你能明白么?我如今只有阿初这么一个精神寄托,可阿初却恨我入骨……”
简白一时间喉咙哽得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他似乎有些理解前段时间当景初听到简伊童年不幸的时候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了,那时候他只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看不得他太维护小破孩的‘敌人’。
在景初心里早认定潘显是他的第二个爸爸,就跟亲爸爸一样感情深厚得爸爸,那已经是一种亲情。就像正常人都没法接受自家爸爸跟那个亲戚乱在一起一样,景初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干爹竟然对他爸有一些龌龊感情,那,简直就是在啊!
难怪乎,景初说潘显毁掉了他的整个世界。
这根本无关性别,那只是一段正常人都没法接受的关系。
再之后两个人沉默无言地看着服务员上了满桌子的菜,潘显半点胃口都无,只是呆怔地靠在椅子上望着一桌子的菜发呆。简白知道对方看这桌子菜色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或许都是阿初小时候眼睛笑成弯弯的一条线甜甜地喊干爹的场景。因为潘显的眼眶竟然无声无息地红了。
简白忍不住给对方递了一根烟,虽然他现在已经戒烟戒酒了,但出门的时候总会带一包,目的就是在一些场合给人递烟。在天朝,给人敬烟敬酒本是常态。
潘显没有拒绝,接过简白的烟后,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头,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潘显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招手唤来服务员要了个烟灰缸,然后把烟头上一长段灰白的烟蒂弹落在透明玻璃制的烟灰缸里,长长吁了口气。他的眼眶渐渐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抱歉,”潘显已经恢复成平静从容的样子,微笑道,“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简白笑了笑,心里却莫名的沉重。
自两年前景初忽然消失的那一天开始,简白就知道有时候这个小孩可以做得非常干脆决绝,可他或许低估了小孩干脆决绝的程度。
简白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十八章 江以诚
就在简白和潘显沉默地对坐吃饭的时候,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
在某个大厦的小型会议室里。
一片狼藉。
幸而这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而又有百叶窗的阻隔,外面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会议室里的异常。可这间会议室里除了一张连着地板的桌子外,所有的物品都被砸碎在地板上。
此时景初正扛着一张椅子警惕地瞪着在他对面的徐国强,他身上的西装已经皱成一团,有些地方甚至有些破烂,仿佛他身上有打斗的味道。
“你他妈赶快放我离开,我今天要是在这里出事,你以为简白会放过你?!”景初恶狠狠地吐出一口血痰,气急败坏地威胁对方。而在门前的地板上,已经有很多被砸碎的椅子残骸了――那是景初拿武器多次砸门逃生的结果,可惜这扇门太顽强,几乎把景初逼得绝望之至。
景初一向觉得自己的身手不错,可没想到这个暴发户也是练过家子的。所以景初除了刚开始第一招轻易得手以外,剩下的大战中既没有占上风也没有落下风。
然而他身上估计多出挂彩了,此刻他已经打得半点力气都不剩,他已经图穷匕见。
“小杂种这时候还敢嚣张!”徐国强此刻两眼充血,表情狠厉得如同一只发怒的孤狼,浑身散发着嗜血的味道,“你他妈的以为简白真的会护着你?他要是真的护着你,那天晚上我那样对你以后他就不会连半点声音都不吭一下!你他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犯不着为了你跟我翻脸!”
“……”景初真的气疯了,没想到原来他息事宁人的心态,有时候竟然是助长坏人得寸进尺的催化剂!
“小杂种,老子见你细皮嫩肉的,本来还想怜香惜玉一番,不过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在这时候,徐国强忽然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然后狞笑地走近景初,“老子今天他妈的就在这里废了你,你倒是看看你的简大少会不会为你吭一声!”
景初急了,虽然对方手上那把刀不长,但眼前这个人发起狂来单凭这把刀也是可以要人命啊喂!
对方摆明了就是认定简白不会为了个举无轻重的小男宠跟他翻脸,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一个漂亮小男孩死了就死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景初急中生智,慌乱中他也顾不得已经跟潘显断绝父子关系,对徐国强喊道:“就算简白不为我出头,你别忘了还有潘显,他可是我干爹!!”
“哦?”徐国强停下脚步,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那笑意让他整张脸看起来非常龌龊下流,“小贱货,没想到你还挺能勾引人的啊,既然连潘显那样的人你都从了,为什么就不肯跟我春宵一度呢?”
景初:“……”徐国强显然把这个‘干爹’错会成那个‘干爹’了。
既然威胁不成功,那也只能豁出去了!于是景初咬咬牙,趁对方没有进一步紧逼的时候就搬起椅子砸向对方的脑袋,他宁可背负一个过失杀人的罪名也绝对不可以被眼前这个人糟践了!
徐国强显然没有想到景初竟然朝他脑袋砸,只能条件反射地用手挡。景初这一下下手非常重,木制的椅子竟然就这样被砸成粉末!徐国强因而连连倒退了两步!
景初没有武器傍身,想也没想就扑到徐国强身上想要抢过瑞士军刀!
两个人蹬时扭打在了一起!
景初此刻已经完全无法用大脑思考了,他唯一的本能就是抢过军刀,他甚至已经顾不得军刀几次划伤他的手臂,也顾不得身上的那些疼痛,他唯一的本能就是抢刀!
他们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
然而在混乱中,景初忽然感觉到腰侧被人重重一击,他的手忽然提不起力气。徐国强则趁这个时候反手控制住景初的手腕,另一只拿着军刀的手,已经把锋利的刀锋送到景初颈侧的动脉处,只要刀锋再往里割一点,就可以割破动脉,到时候就算有神仙都救不回他!
景初能感觉到颈侧那散发着寒意和死亡以为的刀锋,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就在这一刻,景初反而冷静下来,他在思考生命和贞操究竟哪个一个比较重要。事实上孰轻孰重谁都分得很清楚,可这件事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其中抉择却是非常艰难的。
“简白……”景初在心底呐喊,他这一刻除了乞求上天给他奇迹意外什么都不能做。可他也明白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简白怎么可能像电视剧中的男主一样,如天神降临一般拯救他?他清晰地记得简白今天跟他说,中午的时候简白和一个生意场上的伙伴有饭局,所以他面试结束后就自己打车回家。
那么要这样彻底玩完吗――不,景初不甘心!
“宝贝儿,你早这样乖乖地躺在地上让我上不就好了吗?”徐国强y笑着俯身,深处舌头tian了一下景初脸颊上仍旧冒出血珠的伤口,然而手上的威胁却没有放松丝毫。
尽管身下这个人有刺,身上非常狼狈。然而当徐国强用舌头tian过这个人的脸颊,那柔软清香的触感和血腥的气味却交杂成非常奇特的诱惑,徐国强几乎把持不住,很快就硬了。
身下这副身体明明不是徐国强见过最美好的,但对方身上那股辣劲儿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激发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此刻的他如同一只雄狮,在激烈的战斗中终于战胜了对手,此刻可以尽享战斗胜利后的成果。
这单单只是让人想一下,就激起体内无限欲望,恨不得把身下这个人狠狠操死才爽!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今天这么对我。”景初恨恨地瞪对方,这一刻被压在身下的屈辱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是的,他怎么这么傻呢,就算要死,也必须把这个男人拉下地狱一起死!
徐国强哈哈一笑:“宝贝儿,等会儿我就让你欲仙欲死,到时候你就会天天在床上求我,以后怕你离都离不开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哈哈!”
说完,徐国强立马动手解开景初的西装裤。
那急促火热的气息直扑景初脸上,景初恶心极了,可就是不能反抗,因为脖子上的刀锋还威胁着他的生命呢。他恨恨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流露出哪怕一丝的软弱。
徐国强,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一起拉下地狱!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那一扇怎么砸都砸不开的大门门柄从外面被人轻轻扭动了。
徐国强身体一僵,景初惊喜万分地转过脸看向外面。
门口先是推开一条缝,而后门外的那个人推开门,看到会议室里一片狼藉,不由诧异地咦了一声。而后那个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大惊失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门都忘了关,慌乱地跑到徐国强身边扶起徐国强:“徐、徐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跟被打劫一样?!”
有外人在,徐国强自然不好再露出他凶恶的一面。
景初感觉到颈侧的危险稍微松懈了一点,他连忙推开徐国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匆匆看了一眼那个人,站起来跑到门口边上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
太狼狈也太难看了!幸而没有真的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糟蹋!
景初坐进电梯,看见电梯里面映在墙上那个狼狈万分的自己的那一刻,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那大概是劫后重生的幸运吧!
景初跑出大厦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报警。可是电话没有播出,就又迟疑了。虽然会议室里有摄像头,但这是徐国强的地盘,万一对方趁他跑出来的时候已经命人把证据销毁了怎么办?而且,就算现在带人上去,万一徐国强联合他们公司的人,反咬他殴打徐国强怎么办?
这不是一个是非黑白分明的年头。
景初想了想,于是只能给简白打电话,可是电话刚一播出他就挂断了。
呵……让他怎么跟简白说出口,他差一点就被一个老男人强奸了?!
景初既害怕又绝望,最终决定先逃离这个仿佛还十分危险的地方。他连忙在路边招了一辆车租车,然而车刚停,他刚想钻进车子里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人唤他的名字:
“景初!等等!”
景初闻言回头,发现是刚刚无意中闯进会议室的那个男人,说起来对方还救了他一命。于是停下来看对方想干什么。
然而对方跑过来,却慌乱地把景初推进车子里,然后自己也塞了进去。关上车门后,对方对司机说:“去xx路。”
司机只是古怪地盯了他们两眼,就快速地启动车子了。
景初这时候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眼眶红红的。他奇怪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抱歉,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这个男人友好地对景初微笑,“刚刚我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打了我们老班一拳,我想如果我幸运的话应该不会被起诉故意伤害罪。”
景初警惕地盯着对方。
“我叫江以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第十九章 意外的表白
这个名叫江以诚的男人把景初带到某路的一家小诊所里简单地给景初处理了一下伤口,景初吃不准这个男人的用意,只是警惕而又奇怪地盯着对方。
说实话,虽然刚刚在出租车里这个男人已经自我介绍,但景初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还是一个在徐国强手下做事的男人。
这个男人剪了一个板寸头,下巴尖削,脸部轮廓简洁立体,整张脸凑起来,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对方并不是特别好看,如果单纯从相貌上来说,这个人连简白四分之一都比不上。但这个人的五官非常柔和,眼睛深邃,眼神莫名地给人以一种忧郁沧桑的感觉。而且越看越有韵味。
徐国强应该是那种看见各种口味的男人都想试一试的龌龊老男人,像江以诚这样的人中极品,不知道徐国强有没有跟他……
咳咳,景初不自然,他的想法猥琐了。
在小诊所。
景初被医生带进里屋清洗和消毒伤口,然后看着医生小心翼翼地给所有的伤口都贴上绷带,等弄好这一切景初出来准备付钱的时候,对方却告知江以诚已经替他付账了。景初很意外,不知道江以诚闹的是哪出。
最后他们并排坐在小诊所的长椅上。
江以诚看景初身上破烂的衣服,于是笑了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景初披上。
这套西装沾了血迹,并且在打斗中撕毁了很多地方,估计以后穿不了了。不过由于他们现在也没衣服,江以诚又不好让景初连里面的衬衫也脱下来,他只好拿自己的外套去挡住衬衫上的血迹了。
景初不习惯陌生人的好意,又或者说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莫名地献殷勤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警惕地盯着他,就如同一只被宰的羔羊警惕地盯着一只狼一样。
江以诚失笑:“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景小爷一个月前见过的人一个月后都不一定记得,谁知道眼前这个冒充亲热的人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我们以前念同一个高中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月考的时候我们班经常跟你们班交换教室考试……”江以诚试图唤醒景初的记忆。
“你不会是……”
过往的记忆忽如潮水涌来,那些纯真美好的记忆,那个在夕阳下眼神忧郁的少年……景初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他当初还暗恋过人家呢!
江以诚含笑着看景初,眼底的那种沧桑忧郁似随着景初以及的苏醒,慢慢地如烟雾消散,他的眼梢最后都含着明亮的笑意。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见你,”景初低头看看自身的处境,苦笑,“还真是狼狈呢!”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重逢,”江以诚笑得很坦诚,“我还以为我们的重逢应该更美ng漫一些,就好像电视剧里和初恋重逢的场景一样,说不定还能重温旧梦。”
“……”景初一怔,笑容有些僵。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拿以前的事情作为调侃,还是不动声色地表明心迹,可无论是哪一种,这话都说得暧昧了些。他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里啊?”
“我在徐总的公司上班,今天本来想拿文件上来给他签发,结果听小秘书说他正在会议室和今天新招的助理单独说话,所以我就过去了,没想到正好碰见这种事情。”江以诚解释道,眉头却是一皱,“在公司工作这两年多,徐总有时候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换五六个男助理,说不定也是这个原因。”
“……”尼玛这得多少无辜男孩被那禽兽糟蹋啊!
“阿初,别怪我多嘴提一句,徐国强之所以能在这几年间发展成为芒城地产界数一数二的大亨,他的背景不简单。你要是想告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可这样做你不一定能告得赢,而且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候……”
“我知道。”景初打断对方,勉强自己笑了笑。
这时候他的手机一阵狂震,景初连忙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简白这两个字。
那瞬间景初的满腹委屈终于找到的发泄口,要不是江以诚还坐在他旁边,说不定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景小爷活了这么大,好说歹说也是一铁骨铮铮的汉纸,他什么时候竟然被一个龌龊老男人欺负去了……尼玛啊,是男人被男人强那啥,这打击对景初来说太大了,简直是盘古劈天以来的头一遭!
景初红了眼眶,不过还是礼貌地对江以诚笑了笑示意他得接个电话,然后就站起来往诊所外面走,然后声音哽咽道:“喂?”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你的声音怎么了?”
景初喉咙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要命地往下掉。这时候景初更不敢说话了,他怕一说话就是哭腔,简白肯定听得出来。
太狼狈太难看了!景初想,不就被一禽兽吃了豆腐嘛,他一大老爷们怎么可以跟个娘们似的哭起来了呢?!
简白就好像明白了景初此刻不说话的原因一样,也不问为什么,静静地在电话那头等景初什么时候肯说话了,他再说话。
景初哭了好一阵才终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等喉咙没有这么哽了,他才开口:“要不你过来接我吧,我在xx路xx诊所。”
“你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过去接你。”
说完景初就挂电话了,可挂了电话后他却情绪崩溃地蹲下来抱着膝盖无声痛哭。
今天太凶险,他差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简白,他差一点点……就无颜再见简白!
景初在学校里生活了二十四年,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他更没有想到这世上竟会有像徐国强这样人面兽心的禽兽!
景初因为是第一次碰到,所以格外的难以接受,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于是他除了哭,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先前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恐惧和害怕。
景初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哭得两只脚都蹲麻木了。
忽然有人轻轻拥抱他。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江以诚自景初对着电话哭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景初身后。可景初全心全意地都在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身上,根本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他。直到景初蹲在地上失控大哭,江以诚才走到景初身边,心疼地把这个小破孩拥入怀里。
江以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怀里的小人儿才能让小人儿不哭,他只觉得看着景初一停地掉泪,他的心尖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除却高中那段美好的回忆,江以诚在大学甚至出了社会后都处过不少男孩,而且到今天他还跟一个男孩保持固定的床伴关系。可处过那么多男孩,却没有任何一个比得上景初能让他产生这样强烈的悸动和疼惜。
阿初这个孩子,应该给人抱在怀里温柔地亲吻和抚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他当街痛哭才是。
“阿初,阿初,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江以诚不禁轻轻亲吻景初的头发,完全不顾路过的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
高中那会儿江以诚是不敢,因为他那时候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直面这个社会鄙夷的目光。那个时候景初这么紧跟着他身后,他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呢?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可以放纵一下自己,在放学无人的教学楼里,把那个小小的纯净美好的小人儿堵在楼道里,然后旁若无人地亲吻当时眼里只有自己的小人儿?
多么可惜而令人遗憾的如果。
“学、学长!”景初觉察出异样,连忙慌张地推开江以诚,他的眼睛红肿得跟一只兔子似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以诚,干脆别过了脸,“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景初心底非常震惊,江以诚竟然当街亲吻他的头发,这实在太令人接受无能了!
江以诚垂下眼眸,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似乎,他眼底的忧郁更盛了:“阿初,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简白,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就像高中那会儿你会喜欢我一样,没有简白以后,你可不可以再此爱上我?
“你……在说什么?”景初混乱了,他和江以诚几天才第一次见面好么?这个男人怎么就……
“我说,等你跟简白分手后,我可不可以追你?”
“你疯了……”最后一个‘吧’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江以诚忽然向前跨了一步紧紧地把景初抱在怀里。
“抱歉,”江以诚说,“我想我真的疯了,从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下落的那一天,我就很想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想这样抱着你。”
景初用力挣扎出江以诚的怀抱,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你想抱阿初,好歹也得征求我的意见吧?”忽然一个温润的男声冷冷地在他们身边响起。
☆、第二十章 不可饶恕
简白撞见了江以诚抱着景初的样子,他看得出只是江以诚的一厢情愿,因为远远地就看到景初把江以诚推开过一次,是江以诚又不依不饶地贴上来的。但简教授仍觉得气不顺,因为他活了四十年,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抢他的人,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简白铁青着脸,一把把拥抱的这两个人分开,粗鲁地把景初拉进怀里。
然后说:“江以诚,不是你的东西最好不要痴心妄想,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安守本分。”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景初,发现小孩满身是伤,两只眼睛红肿得睁不开了,顿时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才离开不过小半天的功夫,离开前还活蹦乱跳信誓旦旦要赚钱养他的小破孩,如今竟然变成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简教授甚至在做的时候都害怕弄疼这个小孩,动作轻柔再轻柔,谁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把他心爱的小人儿整成这个样子?!
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把景初打横抱起,冷冷地瞥了江以诚一眼,一言不发地朝停在路边的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景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惴惴不安地不时用余光瞟了一眼简白。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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