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魔君的我想转系去道门 - 第十九章 烛照的计划
看着义愤填膺,犹如一个普通人般愤怒的太阳烛照,唐缘好似跨越时空,感受到了东皇太一的几分魅力。
若非如此,岂会让一位道君巅峰的存在,在过去亿万载之后,仍然是稍一提起,便难以自抑。
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唐缘前世今生,都为人族,自然也牢牢站在人族这边。
唐缘面无表情的平静道:“与其说泰皇为人祖,不如说其为神尊,他与太一的战争并非是罚天之战,就如你所言,是叛乱,是内战。”
“人族传自蠃族,自然受了太一的恩惠,但同样也受了更多来自于太一妖庭的苦痛,人族之始,始于苦痛,始于先天神异被夺之后。”
“所以……吾等先祖,敝履阑珊,一路走来,所为所行,无愧于心!”
“莫非……烛照前辈,要言原罪之论么?”
事实上关于这段上古历史,唐缘也不解全貌,除了几本古籍之外,大多数了解都来自于螭吻的梦境。
那段历史,究竟谁对谁错,也说不清楚,毕竟双方的所占的立场就不一样,又岂能得出公论?
而且……唐缘在知道了大罗本质上是时间线生物之后,对这段历史甚至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但仅就现在来讲,唐缘都是以自己相对朴素的三观面对……
敌吾者,亦吾敌也!
若是遇到那些反思自己背负原罪的圣母,或是什么企图赎罪,签订劳什子不战之约的蠢货,唐缘向来会让他们死的比妖族还惨。
太阳烛照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冷冷说道:“弱肉强食,亘古未变,彼时人族太弱,又身怀神异,自然是处境凄惨,沦为食物也不稀奇,日后强大起来,反攻神庭,清算万族,老夫也认为正常。”
“不过,既然唐宗主都能认为泰皇所统领的人族,与后世人族不同,又岂能将神庭妖族,与现在的妖族混为一谈?”太阳烛照沉声道,“自从群妖被人族赶到大荒洲后,几乎再难与人族接触,彼此的仇恨之言,又从何谈来呢?”
“即便有恨,定鼎大荒洲之战,妖族死了十之七八,还不足够弥补昔年的仇怨么?”
唐缘闻言,缓缓道:“正如前辈所言,人族清算妖族的手段,堪称酷烈,妖庭对吾等又怎能无恨,在此基础上,彼此安能有信,又岂能言合作?”
太阳烛照摇了摇头道:“唐宗主不明妖族本质,何谓妖族,除人之外,万物生灵皆可称妖,妖非一族,而万族也。”
“哪怕是大荒妖庭对各个妖族部落也没有十足的约束力,本非一体,又何言共恨,就如龙,鹿,鹤,牛向来与人族亲近,他们与人族何恨之有。”
“而且。”太阳烛照顿了顿,继续说道,“妖族崇尚弱肉强食,只要实力够强,能压过他们,群妖只会臣服!”
唐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看起了摊位上的其余宝贝,虽然看起来都有些陈旧,但实际上都是珍宝,是唯有烛照这尊从太古时期活到现在的活化石,才能拥有的藏品,哪怕是唐缘也十分眼热。
太阳烛照看出了唐缘的喜爱,得意的笑道:“时光如风,消蚀万物,哪怕是灵宝,在久未保养的情况下,都会失去灵性,跌落本质,更别说这些普通的小玩应了。”
“若非是老夫时时刻刻以法力温养,它们早就被岁月腐蚀成沙了。”
太阳烛照拿出了一个青铜爵,目光中隐带悲伤的说道:“这是神庭开宴时的青铜爵,不是灵宝,没有神异,只是吾等饮酒的酒具而已,昔年太一陛下让人铸了三千六百尊青铜爵,赐给了神庭的有功之臣,可如今这诸天万界,可能仅存这一尊了。”
的确就像太阳烛照所言,他的这批藏品大多是太一神庭时传下的器物,若无人时刻保养,早该湮灭了。
就像螭吻洞天中,本该有许多螭吻留下的器物,可除了灵宝,法宝之外,唐缘什么都没找到,尽数淹没在了时光长河之中。
唐缘接过太阳烛照递过来的青铜爵,突然开口道:“此等大事,当由太清,上清,龙虎山等执道门牛耳者为断,前辈为何找我?”
“三仙岛不过是一草创宗门,可没有这般大的能量。”
太阳烛照闻言仰天大笑道:“老夫历经诸劫,岂能看不出谁为大劫真龙?若按常理而言,我本该让妖族远离你这等漩涡中心,以免被牵涉太过,但末劫避无可避,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本座愿意重注于你,以地仙界之妖庭为筹码,来一场旷世豪赌!”
“不知,唐宗主可敢受之?”
两人对峙了片刻,唐缘突然笑道:“前辈说的痛快,若是本座现在就需妖族听我命令行事,可有用否?”
太阳烛照深深的看了唐缘一眼,“魔劫未至,你我之约当为大秘,岂能暴露于小事。”
“老夫此番前来,除你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听到这话,张北和黎晨才发现,自己等人好似在不觉间进到了另一方世界,川流不息的人群路过此地,就和没看到他们几人一样。
一股寒气从背脊直通天灵盖,两人对视一眼,却是想明白了,自己听到了如此辛秘,怕是难有生路了。
不想唐缘竟对着二人轻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本座自有手段让你们失去这段记忆,杀两个小辈灭口,想来前辈也做不出此等有失风度之事。”
太阳烛照阴森森道:“这你可就说错了,老夫杀生,从来不挑修为高低,男女老少,向来是一视同仁。”
“不过,既然你想积善行德,充当好人,老夫也不阻拦,左右不过两只蝼蚁,好处理的很。”
听到这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太阳烛照的凶名太过,尤其是黎晨……更是吓得几乎失了神,双腿都在忍不住颤抖。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于生态上位猎食者的恐惧。
凶鸟食龙……是每条真龙小时候,都耳熟能详的恐怖故事,而这凶鸟,指的便是太阳烛照。
昔年,偏爱食龙的烛照老鬼,曾给四海龙族带来了,不知多少的恐惧与噩梦。
“本座一会儿会施展神通,二位便会忘记在此发生的一切,你们……不介意吧。”
张北,黎晨两人连忙摇头道:“不介意,不介意,全凭天君施为!”
开玩笑,能如此捡回一条命来,简直是天下掉下的幸运,两人又怎敢言其他。
唐缘伸出左手,在二人脑袋上轻轻一敲,两人的眼神微微颤抖了一瞬,下一瞬间,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径直走离了眼前的摊位。
“他们两人的身份可都不简单,若是仅让兜率宫和龙宫知道了还好,就怕暴露给九幽血海两道,届时可就难办了。”
“放心,本座自有分寸。”唐缘比了个安心的姿势。
太阳烛照点了点头道:“那老夫就不多嘴了,事情成与不成,唐宗主可再想几日,老夫去也。”
话音未落,太阳烛照的身影,一阵轻微的抖动,便凭空消失在了唐缘的眼中。
这便是已臻化境的天罡大神通,飞身托迹!
以其道君的巅峰的修为,凡是地仙界内,除了那几处禁地,烛照老妖都能顺息而至。
这也算是不大不小,展露了一番实力,其他道君,哪怕掌握了类似的天罡级数的神行神通,也难以做到太阳烛照这般。
毕竟,其道身便是一尊最擅飞遁的神鸟。
“你怎么看?”唐缘看着留下的青铜爵,盘若有人一般,对着空气轻声问道。
金蛟剪的身影突然出现,坐在了唐缘的肩膀上,一双白嫩的小胖腿不断在空中摆荡。
“这老家伙当初还保留了实力,或者是还藏了什么源自太一神庭的宝物,不然的话,受了本宫一击,不可能是这般生龙活虎之态。”
唐缘亦是面色严肃道:“这老鬼能从太一神庭时期活到现在,历经数个时代,就连很多大罗道尊的寿命都不如他长,定然是不容小觑之辈。”
就算是前世,魔君巅峰的唐缘,也没能窥出这头老妖的真正底细,世人都知道他在昔年受了道伤,一直封闭己身,这才苟延残喘到当今年代。
可只要一想,晚他好几个时代的道君,魔君都未能在地仙界苟活至此,太阳烛照岂能真是什么重伤残喘之辈?
金蛟剪若有所思道:“按照娘娘曾经宣讲的末运大道,劫气如尘灰,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诸天万界以及所有生灵,下起凡俗,上至大罗。”
“正是因为劫气的累积,生灵才有了三灾五弊,寿元之危,世界才有了沉沦归墟之果。”
“修士修行,本质上便是抗衡劫气,所谓的道君无灾无劫,实际上并不准确,实则上只是没有了生灵的劫数而已,精不泄,气不竭,神不朽,肉身不腐,寿元不尽!”
“但这样反而会让劫气积累的越来越多,随着劫气侵蚀,最终便会引发大劫,便是大罗也不例外,诸多需得渡劫的道君大罗越积越多,便会降下天地大劫,哪怕是大罗道尊,也需消去劫数才能复归自由。”
唐缘沉声道:“昊天之战,泰皇叛乱,黄帝伐天,洪荒大劫,封神大战……”
金蛟剪点了点头道:“这些纪元大劫出现的原因,便是因为需得渡劫的大修士累积到一定数量。”
唐缘皱眉疑惑道:“那这天地大劫莫非还要等着,需度劫数的之人达到一定数量,才会降下么?”
“未免有些太过智能了吧。”
“并非是劫数等大罗,而是大罗等劫数!”金蛟剪一脸郑重的说道,“三清道祖以及诸位大神通者,会定下下次大劫时间,而大罗道尊则要根据这时间,来控制劫气对其的侵蚀。”
“你之所以会看到大罗道尊,时而出现,时而不出,其实都是他们在控制自己入劫的时间。”
今日之言,是金蛟剪出山以来,和唐缘最无保留的一次,几乎是道出了大罗与大劫的本质,哪怕是唐缘,听闻如此真言,仅是思量此等大劫之壮阔,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很快他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趁着金蛟剪心情好,连忙问道:“若是某位大罗未至大劫之期,劫气便已积满,又当如何?”
唐缘刚问完,心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失我之劫!?”
金蛟剪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所以你该知道,我为何要一直寻找大姐的踪迹了吧,我很怕她行动太多,未等到大劫之时,便迎来了自己的劫数,陷入失我道化。”
从这些言论中,唐缘敏锐的察觉了其他事实,他皱眉说道:“是不是修为不同之人,劫气对其的侵蚀速度也不尽同!”
“当然,修为越高,对诸天万界的干涉越多,交互越多,其受到的劫气便越多,大罗道尊之所以要封闭自己,以待末劫,便是因为他们仅仅是存在,都要受到极重的劫气侵蚀。”
“反而像我这般,跌落先天灵宝本质的,哪怕再如何活动,出手干涉现世,也不会积累到太多劫气。”
“当然,这也仅是针对大罗而言,若想让一位道君安然度过这无尽岁月,而大劫不至,其身后必有大罗的护持,一如小金我一般。”
唐缘思衬道:“所以,烛照老鬼背后,很可能也站着一位大罗是么?”
“这其中必有大罗的算计!”金蛟剪眯着眼睛,斩钉截铁道。
只不过,唐缘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烛照老鬼身上,他只想了解大罗之秘。
于是又疑惑问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过,很多大罗还在过去活动么,那祂们的劫数?”
金蛟剪撇了唐缘一眼,眼神中好似在说,你这没见识的,又在问什么胡话一般。
但小姑娘今天的心情好像,属实不错,很可能是三仙岛最近的热闹喧嚣,让金蛟剪玩开心了。
是以她鄙视归鄙视,却还是解释道:“不要用你固有的三观去思考大罗,时间对祂们而言并不是向前奔流的河水,但也非可以无限循环改道的怪圈。”
“对大罗而言,它们可以同时存在,也可以同时不存!”
看着唐缘一脸发懵的痴傻神情,金蛟剪傲然道:“早就告诉你了,说了你也不懂,唯有真正到达那般境界。”
“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大罗之道,不可知,不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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