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督主 - 第二百二十一章冲阵
“你怎么调动的这蟒行骑?”
“而且还这么多?”
冯谦益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黑色骑兵,脸上的震惊再也忍不住,小声问道。
这骑兵的数量,差不多得有一千。
一千重甲骑兵。
又是大魏朝精锐之中的精锐。
几乎是可以横扫上万正规步兵的强横存在。
陆行舟,哪来的这么大权力?
冯谦益有些不敢相信。
“咱家,有大内白蛟令!”
陆行舟笑了笑。
这枚白蛟令,可不是白君曰给誉王打造的那枚假的白蛟令。
而是货真价实的白蛟令。
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他秘密见过皇帝。
他请了这枚白蛟令。
以护自己从沧江口返回长安的安全。
从汉中前往沧江镇的路上,他耽搁了两日的时间。
其实,就是命人将这枚白蛟令送去了最近的关陇驻军之地。
也就是第六路关陇边军那里。
请蟒行骑一千。
护他陆行舟安然出汉中!
之所以不是回长安,是因为,蟒行骑乃是真正的人间杀器。
他们凶悍无比。
一旦有人有不轨之心,还掌控了蟒行骑,很容易给大魏朝带来巨大的灾难。
为了制约这一股骑兵。
大魏朝也有律例。
蟒行骑,配甲者,不得出驻地巡视之范围。
否则,视为谋反。
沿途皆可诛之。
汉中城。
就是这第六路蟒行骑巡视的边界了。
他们只能到汉中城。
而且,无法入城。
否则就是谋反。
除了皇命可以让他们破坏这个规矩。
其余的都不行。
所以。
他们最多送陆行舟过汉中。
但这也足够了。
……
“蟒行骑,第六前锋。”
“校尉董长兴。”
“见过陆公公。”
稍许间。
黑色如洪流般的铁骑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那名骑在战马上的将领,也是微微拱手。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就像是一座山在开口说话。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跪。
一名前锋将领,官职最多也就是五品。
面对陆行舟这种正二品。
应当是跪的。
但那些规矩只是针对朝廷里的普通人的。
大魏朝律例。
蟒行骑,是大魏朝之骄傲。
所有入品阶的将领。
除见帝王。
皆可不跪。
所以,今日别说站在这里的是陆行舟,就算是当朝三公六部,都可以不跪。
他们只需要跪皇帝。
“董长兴。”
陆行舟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微微颔首,对着这名将领拱了拱手,沉声道,
“多谢董校尉千里相助。”
这一队蟒行骑所驻扎的营地,距离汉中有七百里。
而且,入了蜀中以后,基本上是一路翻山越岭而来。
很少有大路。
这种崎岖难行的山路,对于骑兵来说,尤其是这些重甲骑兵,是一种很大的消耗。
甚至于。
这一趟走完了以后,这些战马就得被迫从蟒行骑里面给剔除出去。
这是一种很大的牺牲。
所以。
陆行舟对这些人的感谢,也是发自内心的。
“陆公公客气了。”
“有白蛟令,我等自奉皇命行事。”
“请,尽可差遣!”
董长兴看着陆行舟,声音依旧沉稳。
里面还有一些沙哑,应该是常年在靠近隔壁和草原的边缘地带驻守,被风沙吹出来的沙哑。
声音里有着几分粗劣的感觉。
“皇命归皇命。”
“恩情归恩情。”
“咱家会记得。”
陆行舟笑了笑,然后纵身一跃,从这巨石上落了下来。
他来到了董长兴的对面,然后指了指仙女坳的深处,道,
“仙女坳的尽头,便是卢家人,大概三百,都是江湖高手。”
“另外,他们还将这仙女坳的出口,用一些石头给堵住了,路途上也被他们扔了有些石子,怕是对骑兵的行动有所影响。”
“董校尉准备何解?”
玄机阁的探子已经暗中把仙女坳对岸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
三百只鹰。
而且都是江湖高手。
陆行舟觉的,哪怕是这一千蟒行骑,处理起来也会有些麻烦。
更何况。
对方还硬生生的把这仙女坳的出口给堵住了。
并且在沿途都扔了石头,还在石壁的两侧布置了滚石。
这对骑兵来说本就是不容易通过的山坳。
再加上这些布置。
就更加不利。
蟒行骑毕竟是大魏朝的国之重器。
也都是军中之龙凤。
陆行舟也不太想让他们遭受太多的损失。
所以想先询问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从没有接触过骑兵,也没有接触过骑兵战斗,所以对这方面是真的不了解。
便不敢多说自己的想法。
只是询问。
“陆公公过滤了。”
没想到,这董长兴听到前面的那些布置之后,却并没有丝毫的在意,他的表情依旧漠然,但那眼瞳里面,却是有着一些掩饰不住的骄傲,道,
“区区阻挡,不足为虑。”
“我等,可直冲而过。”
“公公只需要跟在我等后方便可。”
“请!”
董长兴没有下马,只是身子微微的向旁边侧了一些,然后对着陆行舟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那……多谢董校尉。”
陆行舟看的出对方眼中的骄傲,迟疑了一瞬,便是也没有多说。
这时候,冯谦益也是已经从那块巨石上跳了下来。
她牵着那头狮子骢,还有另外一匹白马,来到了陆行舟身旁。
希律律!
狮子骢乃是千里宝马,面对这蟒行骑的战马,感受着对方身上的那种杀气,虽然也是有些紧张,但最终还是能够坚持的。
不过。
冯谦益的那匹马,普通了些,根本承受不住蟒行骑的这番压迫。
它紧张的不断口吐鼻息,任凭冯谦益如何向前拖拽,都是不肯再往前一步,只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四蹄不断地紧张刨地。
“这倒是一匹好马!”
这一幕发生地时候,董长兴地视线正是被那匹狮子骢所吸引。
他上下打量一眼,面露赞叹之色。
蟒行骑这些战马,那可都是从战阵里面厮杀出来的。
就是一般地人,被这些战马逼近,眼睛一瞪,都得被吓的屁滚尿流。
冯谦益那匹马不肯靠前,这都是寻常反应。
但这匹狮子骢,竟然只是稍微紧张些。
还能靠近过来。
显然,不是普通的马。
尤其是这份马性,当真是上上之佳。
若是做为战马好生驯养,将来在战场上定能成为龙虎般的存在。
他是骑兵将领。
自然喜欢,也便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多谢董校尉赏眼。”
陆行舟笑着抚摸了一下狮子骢的鼻梁,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
“若这匹马是咱家的,说不得能赠给董校尉,但咱家也是受了别人的恩惠,只能等它有了后,再给董校尉留一匹了!”
“陆公公客气了。”
董长兴听到这句话,那一直冷冰冰,甚至倨傲的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笑意,道,
“此等宝马,董某可配不上,就算是赠,也是赠予我蟒行骑的主将。”
“若有机会,咱家便多寻几匹。”
陆行舟对着董长兴拱了拱手,笑道,
“你第六边军里面,所有的将领,咱家都赠一匹。”
“这样,董校尉也能笑纳了!”
“哈哈……”
董长兴大笑出声,旋即摇了摇头,
“如此宝马,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陆公公心意,董某谢了,但不必费心。”
“请!”
董长兴同样是双手抱拳。
这一次,他不是敷衍,而是拳掌重重相触。
低沉而有力。
“请!”
陆行舟也是回应以真诚,然后勒着狮子骢的缰绳,来到了冯谦益的面前。
后者正有些窘迫的拖拽自己那匹战马。
不过,这匹白马依旧是不肯动弹。
甚至还依旧不断的后退。
蟒行骑带来的压迫,根本不是它能够承受的。
“跟我一起。”
陆行舟伸出了右手,对着冯谦益说道。
这接下来一路,还需要冯谦益联络那些分布在各处的探子,不能缺了她。
而且。
还有一点。
冯谦益这一路所作的事情,在沧江口的时候,已经完全暴露。
玄机阁主阁的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肯定会开始找她,并准备针对她。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也必须将后者留在身边。
所以。
两个人得一起走。
这匹马显然是不行了。
那就两人同骑。
“这……”
冯谦益见着陆行舟伸过来的手,目光有些迟疑。
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是有点心跳加快。
有点恍惚。
他陆行舟只是个太监啊。
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地呢?
但,冯谦益见过陆行舟闪光的时候,那些场景,随着陆行舟对自己伸出手,忍不住地在她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那种感觉,她有点儿控制在不住。
“好。”
但这种迟疑只是一瞬间。
时间紧迫。
别无他法。
她只能做这个选择。
她把左手放在了陆行舟的掌心里,感受到了一些温热。
陆行舟轻轻一拽。
她提气而起。
便是坐在了陆行舟的前面。
马背上的空间本来就有限,如今又是两个人同乘,更显得拥挤。
两个人前胸后背几乎贴在了一起。
倒是这狮子骢并没有什么反应。
好像两个人的重量,对它来说也是很轻松而已。
“这狮子骢本就是你的,想来你对它更熟悉些,你来控制缰绳。”
陆行舟把缰绳递给到了冯谦益的手中。
然后笑了笑,
“冯姑娘,冒犯了。”
他又伸出双手,环绕在了冯谦益的腰上。
狮子骢狂奔起来的速度,他是领教过的,如果不能抓着什么东西,肯定坐不稳。
到时候,也没办法硬对两侧射过来的弓箭,以及那些滚石。
所以,只能如此。
“无妨。”
“江湖儿女,没那么多顾忌。”
冯谦益低头看了一眼搂住自己的那双手,喉咙滚动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心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然后,用力的勒紧了缰绳。
希律律!
狮子骢脖子微微向上一抬,发出长嘶之声。
跟在了那一队蟒行骑的队伍最后面。
哗啦啦!
一队蟒行骑,如黑色的巨龙一般,缓缓的进入了这仙女坳之内。
仙女坳的宽度自然是不如平坦的大路。
它大概只有三四架马车的宽度。
所以,董长兴将阵列安排成了六人平行。
这样不会因为两边的地形影响,而导致局促,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冲锋,哪怕在山坳里速度会受到影响,但依旧不影响太大。
众人就这般慢慢的行驶。
很快,穿过了大半的仙女坳,然后也远远的看到了那处出口。
此刻。
阳光已经升腾到了半空。
恰好是在仙女坳的出口方向。
顺着那有些刺眼的光线看过去,对面,有着密密麻麻的一些黑衣人。
他们有的站在两边的悬崖峭壁上,有的站在地上。
他们的影子被光线拉长。
投射了下来。
有的倒映在地上,有的倒映在石壁上。
他们的刀,都已经出鞘。
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见到这汹涌而来的蟒行骑。
这些人,也没有丝毫的忌惮或者后退的迹象。
也没有动。
而站在出口处的石碑上的,自然是卢德仁。
他之前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也知道了蟒行骑的到来。
但他,还有这些鹰,依旧没有退。
无论如何。
今日都是要拼杀一场的。
不然,他心意难平。
哪怕知道是死路一条也无所谓。
更何况。
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寻常庸庸碌碌之辈。
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
或许,真能杀了陆行舟也说不定。
反正。
无论结局如何。
都要拔刀,拔剑,都要生死一场的!
这是他的选择。
阳光从身后照耀下来,因为穿着黑衣的缘故,卢德仁感觉背上有些热意。
风从远处吹过。
然后进入这仙女坳里面。
在入口处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吹响了号角。
卢德仁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
这柄剑原本类似于腰带一样,缠绕在他的腰间。
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显露过。
它通体猩红。
剑刃上面雕刻着一些纹路,被阳光照耀一下,隐约可以看清楚那些纹路。
那是一条蛇,盘旋在红色剑身上。
然后,蛇头的位置,在剑尖。
一双蛇眸。
阴冷森然。
这剑,是卢德仁偶然得到的,乃一柄名剑。
血凉。
相传这柄剑铸造的时候,采用了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的来的红色玄铁,当这种玄铁被融化了以后,就像是鲜血一样。
但是,无论怎样将其冷却,都没办法铸造出一柄合格的剑。
当时的铸剑大师,几乎为此疯魔。
一个偶然的机会。
他把一滴血滴落在了这融化的玄铁之上。
然后,看到这玄铁上冒出了一股黑烟,闪烁出了一些奇异的光晕。
他心有所感。
便尝试着用大量的人血来冷却玄铁。
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
反复铸造。
大概是消耗了千百个人性命,千百个人的鲜血,最终才将这柄剑铸成。
剑成之日,剑身上自成蛇纹。
剑身柔软而锋锐。
乃是当世软剑之中的翘楚。
它排软剑第一。
无人能掠其锋芒。
因为是用鲜血冷却铸造,所以,取名为血凉。
这柄剑。
已经近乎百年没有出过江湖。
如今。
却是要重建血光!
卢德仁的右手向下低垂,血凉剑微微颤抖了一下。
似乎传出了一道细微的颤鸣。
然后,他看向了那一片黑色蟒行骑。
希律律!
卢德仁的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这董长兴也是慢慢的勒紧了战马的缰绳。
他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他主要是在观察这石壁上的滚石,然后又看了一眼前面道路上摆放着的那些石块阻碍,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那是骄傲的冷笑。
也是不屑的冷笑。
在战场上,他们遇到的阻碍,遇到的滚石,比这些可大多了,也危险多了。
他们都不能怕过。
这些,自然也不足为惧!
“区区如此。”
“也配挡我蟒行骑?”
“不自量力!”
希律律!
他猛地一勒战马缰绳,这跨下的黑色战马双目陡然瞪大,然后前蹄用力的抬起。
轰!
下一瞬间,马蹄落地。
大地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
他身后那巨大的黑色蟒行旗,也是被令旗兵剧烈的舞动了起来。
“听我号令!”
“冲阵!”
董长兴没有说任何的废话,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那柄长刀,然后对着前方挥舞。
“杀!”
“杀!”
“杀!”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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